新來的宮女嚇得渾身一抖,惶惶不安的看向恪嬪。恪嬪卻是面色不變,毫不意外的應了一聲,將人請了進來。
來人帶著兜帽,看見恪嬪也未行禮。
恪嬪也沒有動,按住了宮女想要點燈的手,揮了揮手讓宮女先下去了。她眼神冷凝的掃過那宮女,可惜了這如花般的年紀,活不久了。
“不知蘭嬤嬤來找我,是太后娘娘有什麼吩咐麼?”
來人正是一直侍奉在太后身側的蘭英嬤嬤,她嗤笑著摘了兜帽。
“恪嬪倒是坐得住,皇上就要立三皇子為儲君了。”
恪嬪被儲君二字刺激到,微微坐直了上半身,隨後又靠了回去,“嬤嬤不必唬我,外面訊息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那恪嬪可知皇上在兩儀殿內與皇后說了什麼?”蘭英嬤嬤聲色沙啞,她沒有錯過恪嬪的小動作,臉上是胸有成竹的表情,像是勾引人犯罪的惡魔。
“大周朝立嫡不立長,無嫡立賢。恪嬪覺得二皇子或是你有多少把握,叫皇上越過嫡子呢?”
恪嬪臉色沉了下來,皇后生下三皇子這一直都是她心頭的一根刺。皇后差點小產那次,她不知在心裡求神拜佛了多久。
然而她的手一直伸不進鳳儀宮,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會。唯一的那次,還被一個太監和宜妃打亂了。
“蘭嬤嬤也看到了,我現在被皇上禁足,困在這方寸之地實在是做不了什麼。”恪嬪語氣寡淡了幾分,她又不是傻子。元太后明明能自己做的事與她合作,這不是在拿她當槍使。
“恪嬪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二皇子殿下想一想,二皇子殿下如此乖巧上進的一個孩子,恪嬪忍心讓二皇子殿下屈居人下麼?”蘭英嬤嬤見恪嬪明知她的來意,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咬牙,要不是太后娘娘。。。
恪嬪似乎在蘭英嬤嬤身上品出了一點急迫的味道,她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閒適的看著蘭英嬤嬤,不再回她的話。
蘭英嬤嬤似是被恪嬪的態度氣到了,表情扭曲了一瞬。半晌,還是先敗下陣來,從袖口裡拽出了一張輕薄如翼的紙,交到了恪嬪面前。
“這便是太后娘娘的誠意了,這件事對於恪嬪和二皇子殿下來說,利大於弊,太后娘娘只不過心疼二皇子殿下,幫您一把罷了。”
恪嬪眼中顫了顫,那是一張名單,是元太后這麼多年來在後宮安插的眼線和能夠調動的人。她如獲珍寶一般,有了這個他何愁大事不成?
“我想要一個在慎刑司的宮女,名喚螺黛。我會讓太后娘娘看見她想見的,這一個小小的要求並不為過。”
蘭英嬤嬤應了下來,最後瞧了一眼恪嬪的神色,退出了靜寧宮。
她帶著兜帽一路抄小路疾行,穿過最後一條宮道,從一個偏僻的側門進入了慈寧宮。
元太后還沒有睡,她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之上,一雙濁目緊緊盯著面前的佛龕。
聽到殿門輕動,她也不回頭去看,直接將手遞了出去。
蘭英嬤嬤扶著太后的手讓元太后借力站起來,她眼裡閃過一絲沉痛。元太后已瘦成了皮包骨,即便手緊緊的抓著蘭英,蘭英也感受不到多少重量。
元太后猛烈的咳嗽了幾聲,聲音又啞又倦,“東西給恪嬪了?”
蘭英給元太后餵了水,又服侍她躺在床上,才道,“是,太后娘娘放心。”
蘭英嬤嬤面上不見在靜寧宮時的情緒外露,那些不過是她算計好給恪嬪看的。她坐在了元太后床旁的腳踏上,“太后娘娘,其實您不必把那張名單交給恪嬪,娘娘有什麼吩咐,奴婢。。。”
元太后已經閉上了眼睛,在微弱的燭光裡,呼吸逐漸緩慢細弱。
也許過了一刻鐘,就在蘭英以為元太后睡過去的時候。
元太后卻突然道,“謝氏欠了元氏這麼多,哀家總是要替他們討回來的。哀家。。。是元氏嫡女,是上京城裡最風光的國公小姐,是先帝以皇后之禮求娶來的。”
“蘭英。。。你留下來替哀家看看以後吧。”
元太后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都像是夢中囈語。
恪嬪是元太后挑出來的最好的人選,心機深沉下手狠毒。那張名單交到恪嬪的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而恪嬪一定會忍不住出手。
也不知道皇帝喜不喜歡自己的這份禮物,只惋惜了靈犀宮的那顆棋子,是她著急了。
關於恪嬪,她第一次下手是盈選侍假孕,皇帝根本沒查。第二次就是行宮裡害三皇子,沒成功被打亂計劃,自然就查不到她了。第三次是害珍充儀,借宋淑女的手,宋淑女攬下來所有罪名。第四次就是方美人,她著急出手,皇后要嚴查,慎刑司之前被皇上訓了,所以這事格外盡心,把她查出來了。
恪嬪倒是想對皇后和女主下手,但是她沒機會,伸不進去手。
皇帝只罰了禁足也是為了二皇子。
女主懷孕兩次被害都不是恪嬪哦~我儘量把每件事寫的邏輯嚴謹,前面也寫了一些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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