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姆匆匆的離開了鍊金實驗室,他本來打算偷溜到塔外去試驗一下泥土魔傀的戰力,但是才走至中途就被熱鬧的人流吸引住了。
沼澤高塔裡面可是從未如此熱鬧過。
平時的時間,大家都是各忙各的。有任務的做任務,沒任務的要麼冥想,要麼抄錄書籍,要麼忙著巫術實驗……每日裡的高塔,除了飯點時餐廳會稍微熱鬧些,平時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即便偶爾在通道里彼此碰到,也不過是點頭示意一下就擦肩而過了。
可是今天卻有些出人意料,幾乎每一個蝸居的巫師學徒都走出了居所,急匆匆的趕往同一個方向。
格力姆驚疑不定的喊住了一個稍微熟識一點的“朋友”,同樣身為初級學徒的本森。
“怎麼了?你們這是去哪裡?”
格力姆的話剛一問完,那個本森以更加訝異的聲調反問道:“你不知道?難道你沒有檢視自己的巫術護符?安德森大人召集所有的正式學徒去授課廳開會,你也快點去吧!”
言罷,本森就急匆匆的走了。
安德森巫師?開會?
格力姆愕愣了一下,被這種極罕見的事情驚呆了。
作為這座沼澤高塔的駐守巫師,按照巫師大陸中部散林塔會巫師協會的統一倡議,安德森巫師其實每三個月就必須給高塔內的學徒免費講授一次巫術課程。而平時,學徒們有什麼巫術上的疑難,就必須以支付知識點或者魔晶的方式來單獨向安德森巫師提問了。
可惜在這近乎封閉隔絕的沼澤高塔裡面,安德森巫師就是這裡的主宰,而散林塔會巫師協會的眾多規定都被他直接無視了。
格力姆在沼澤高塔生活的這6年裡,安德森巫師舉行的公開授課屈指可數,統共不過4次。而其餘的時間,安德森巫師把自己關在高塔的上層裡面,幾乎很少和學徒們交流互動。
因此今天驟然聽聞這個訊息,格力姆簡直震驚的無以復加。
匆忙從脖項裡掏出了巫術護符,格力姆這才發現它上面隱泛紅芒,摸起來微微有些發燙。
呃……好吧,剛才進行鍊金實驗的時候,為了避免被外界打擾,他好像暫時遮蔽了巫術護符的聯通能力。現在一開啟,一道低沉嘶啞的嗓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所有聽到這條訊息的巫師學徒,立刻去授課廳集合。一刻鐘內不到的,廢除學徒身份!”
格力姆心裡激靈打個冷戰,匆忙收起巫術護符,也隨著人流快步趕往授課廳。
這個授課廳有點酷似前世的階梯型教室,只不過位於前方的圓形平臺被一個高臺所取代。這樣哪怕學徒站在授課廳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只能微微仰視授課的巫師。
看得出來,設計這個授課廳的傢伙是絕不允許任何學徒凌駕於巫師之上的,哪怕只是名義上和空間上的也不允許。
偌大的授課廳足以裝下兩百多人,可高塔學徒總共才五十多人,因此大家稀稀拉拉的坐在一起。以三強者為中心分別聚成了三個涇渭分明的小圈子,除此以外就是學徒長艾倫剛剛拉起的四個小團伙。餘下的學徒則大多散坐著,顯示了自己“孤狼”的身份。
如果放在以前,格力姆也是這些“孤狼”中的一個。
格力姆還在觀察著場內情況,視線就掃視到了一個特別扎眼的存在。
一身豔紅扎眼的紗裙,一副冷凝孤傲卻又魅惑萬千的美麗臉龐。而這幅美麗臉龐的主人卻正在對他遙遙招手。
孤身獨處的紅衣瑪麗本就是眾人不住偷窺的焦點,而她的這個舉動無疑更是把格力姆推到了眾多男學徒的對立面。
唰……
無數道意味難明的目光投注到了格力姆身上,讓他也禁不住臉色微變。
這個瑪麗還真是拉仇恨的高手啊!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他猶豫的空間了,因此他只能快步走到瑪麗身邊,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記住,你以後就是我身邊的小弟了,下次早點來!”
當瑪麗把魅惑眾生的臉龐湊到他耳旁低聲威脅時,格力姆隱約能感知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殺氣又重了幾分。而瑪麗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這才坐正了自己的嬌軀。
她碧綠的眼瞳掃過全場,所有與她對視的男學徒都不禁露出了魂色授予的迷醉神色,旋即又冷不丁打個冷戰,趕緊垂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而這個時候,格力姆又感知到了一股頗有“力量”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讓他也禁不住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驚愕,抬頭,原來是他!
注視他的正是三強者之一的邪蟲恩提克。
遮蔽住面目的兜帽下沿亮起兩團詭異的綠芒,冷冷的注視著他,雖沒有言聲,一股無形的壓力已經開始在格力姆身軀之上蔓延。
面對對方19點的精神力,格力姆明顯處於精神較力中最弱的那一方。這要換在交手對戰中,格力姆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否在這種強大的精神壓力下完成持咒施法。
不過一想到在昨天的狙擊戰中,邪蟲恩提克在那個恐怖愛麗絲的手下狼狽逃命的模樣,格力姆心中剛剛萌生的畏懼之心就煙消雲散了。
你被愛麗絲打的抱頭鼠竄,可那個愛麗絲卻在我手中狼狽逃命。也許現在你還沒把自己的傷損養好呢!帶個兜帽把自己遮得這麼嚴實,不是想掩飾自己那傷痕累累的身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