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出這樣的話的,自然是那老奸巨猾的趙立。
一陣輕描淡寫的語氣,直接輕飄飄的就把鍋給甩到了秦淮之的身上。
然而,秦淮之聽著也當下抬起目光朝趙立看了過去,那眼裡的淡淡諷刺之意毫不掩飾,就連嘴角,也勾著嘲弄的弧度——
兄弟?
一條心?
那當初為了錢背叛他的那些人又是誰?
雖說,如今的他也不苛求於一定要得到多少樂影的股份,亦或是霸佔著董事長的位子,但他也不可能無端端的被這幾隻老狐狸給當槍使,什麼鍋都往他身上去甩。
就這麼想著,秦淮之的臉上也寒意漸深。
片刻之後,那目光終是從趙立的臉上緩緩移開,待落在秦安安臉上的時候,那眼神瞧上去諱莫如深,聲音卻是不鹹不淡的道,“我想我的處境和各位老友不一樣,樂影這間公司,它對我而言並不是有沒有利益可圖那麼簡單,這公司是我前妻一生的心血,如今她把所有的股份都給了安安,就是預設了讓安安主持大局,那麼作為父親,我也會支援女兒,我不會在公司有困難的時候獨善其身,我想我這麼說,各位老友應該是聽的很明白了?”
一席話下來,秦淮之又妥妥的將鍋又給甩了回去——
他是秦家的人,秦安安是他女兒,陸清是他前妻。
那麼,試問他和樂影的關係,又怎麼能與趙立一行人和樂影的關係相提並論?
所以,他不賣股份是本著和秦安安的父女之情共同進退,可沒讓其他人一起承擔這可能套牢的風險不是?
趙立等人彷彿是也沒想到秦淮之會這麼一說。
眼底紛紛閃過一抹詫異,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這個秦淮之,還是當初那個為了讓女兒無法立足而和他們合謀的人嗎?
這父女兩間莫不是和好了?
冰釋前嫌了?
然而,秦淮之這一番話同時也震驚到了安安姑娘。
秦安安星眸不期然的瞪大,眼底流淌著警惕之色盯著不遠處的秦淮之,不知道秦淮之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說出這些話的?
幫她麼?
絕無可能。
她和秦淮之的父女之情早就因為嶽麗莎母女兩而破裂了。
她在這個父親的眼裡——
骯髒、狠心、噁心,諸如此類的詞用在她的身上都嫌不夠。
怎麼可能一轉頭就維護起她,說是要與她和樂影共進退了?
雖然猜不透秦淮之的內心究竟是在打著什麼算盤,但這次的董事會上他沒咄咄相逼,這一點,她也是看著的,卻也不代表她不再需要對他防備。
此時此刻,在座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各懷各的心思。
後來,趙立幾個說了句需要再考慮下就一身氣匆匆的走了。
坐在主位上的秦安安自然隨了他們,站起身來,將手機揣進口袋裡正打算離開會議室時,纖細的手腕處卻忽然傳來一抹力度,不輕不重,可剛好截住了她欲要離開的步子。
秦安安赫然轉頭看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秦淮之那張皺著眉頭的老臉。
她漂亮的瞳孔不期然的微微一滯,反應過來,便很是疏離的開口問道,“秦先生還有什麼指教?”
聽到這麼一聲稱呼。
秦淮之臉上的表情一陣僵硬,那看著秦安安的眼神當下變得有些複雜,沉聲說道,“安安,我好歹是你的父親,你這麼叫我,是不是太不合適了?”
“父親?”
秦安安聽到這諷刺的字眼不禁嗤笑了一聲,那清淡的眼底隨之浮現起一抹淡淡的涼意,就連聲音,也冷下了好幾分道,“秦先生,你不覺得這兩個字對你我而言太諷刺了麼?從你為了那個私生女而給我那一巴掌開始,我和你之間的父女關係就已經了斷了。回想一下你所做的事,所說的話,又試問有哪一點,配得上我稱呼你一聲父親?”
那冷淡又絕情的聲音徐徐擦過耳際。
秦淮之自知自己理虧,無法辯駁,只好放軟了語氣說道,“安安,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一些表面現象就誤會你是……”
“夠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也不覺得你說這些,是因為你真的覺得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