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為什麼秦安安的一句話還能讓你失控到這種地步?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剛才有多危險?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了意外我肚子裡的我們的孩子要怎麼辦!?”
驚魂未定的慕暖忽然扯著嗓子在車廂裡面落下這一聲聲質問。
她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內心對剛才顧淵那瘋狂行為的恐懼早已蓋過了原本對顧淵這個人的恐懼,她護住小腹的素手緊緊握成拳頭,那看向顧淵的眼神亦是悲涼而又絕望。
為什麼……
為什麼秦安安在顧淵心裡的地位還是如此重要?
重要到就連她肚子裡面的孩子都比不過秦安安隨口說出的一句話?
慕暖歇斯底里的質問似乎也在一瞬間拉回了男人的思緒。
顧淵這才緩緩轉過頭去,可那落在慕暖蒼白臉頰之上的目光卻依舊是冰冷到不含一絲感情。
“為什麼?”他忽然冷冷出聲,每一字都像是一根尖銳的冰針狠狠刺入了慕暖的心臟,“就憑秦安安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這個理由,足不足夠?”
“可她背叛了你!難道你忘記了嗎?是她為了錢,在南城那麼多的媒體面前給你帶了那麼大的綠帽,這樣的秦安安,難道還比我們兩個共同擁有的孩子更為重要嗎?”
聽到顧淵再次承認自己對秦安安的愛意,慕暖只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可嘴巴卻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接連不斷的吐出顧淵最為不想聽見的字眼——
“顧淵,現在的秦安安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清純柔弱,只以你為中心的女人了……她坐過牢,現在更是隨隨便便和一個身份背景都不詳的男人結了婚……顧淵,你不是最厭惡不乾淨的女人了嗎?幾年的秦安安已經不乾淨了,現在的她……”
“給我閉嘴!”
不敢置信這些話都是從慕暖的口中說出來的,顧淵一邊聽著,那眼底的冷意亦是聚集的越發濃烈,直到聽見慕暖直言秦安安不乾淨的時候,那眼底噴湧而出的熊熊烈火彷彿是要將眼前的女人給燒成灰燼!
“別以為懷著我的孩子就能讓我對你容忍!慕暖,我告訴你,當年和你第一次發生關係已經是個意外,要不是你卑鄙的求你父母,用我奪走了你的貞操和兩家聯姻的利益去說服我的父母,你覺得,你有可能在秦安安入獄沒多久的時候,就成為我顧淵的未婚妻嗎?”
每每想起當年的慕暖是如何利用自己的處子之身換取顧氏未來女主人的頭銜的時候,顧淵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極其的反胃和厭惡,就連說出口的話語,亦是變得刻薄而又尖銳。
被毫無防備戳到痛楚的慕暖,整個人忽然間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的靠向了副駕駛座的椅背上面,她蒼涼目光落在男人俊美臉龐之上,沒有回應,許久才輕輕地笑出了聲音來。
“你笑什麼?”
見她舉動反常,男人眉頭緊緊蹙起,口氣很是不善的問了一句。
“我笑什麼?”
慕暖不答反問,原本明亮的瞳孔卻是陡然浮現起了些許朦朧的氤氳,不稍片刻,兩滴清淚便毫無預期的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我笑自己犯/賤罷了……笑自己愛上的是這麼一個殘忍無情的男人……我知道對你來說那個晚上是個意外,可之後呢?之後又是誰和我一度春風?又是誰讓我這個手段卑鄙的女人懷上了顧家的繼承人?”
滾燙的淚珠接連不斷的從她灼熱的眼眶之中溢位。
慕暖只覺自己看向男人的視線變得愈發模糊,而她本就破敗不堪的心,也在他殘忍的話下頃刻間變得支離破碎。
“是,慕暖,是我讓你懷上了孩子,但是,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睡了你,更讓你懷上了這個根本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的孩子!”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決不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
在秦安安入獄的這兩年半期間,他和慕暖一共也就發生了兩次關係——
一次,是在秦安安被打的遍體鱗傷陷入昏迷之時,另外一次,則是在秦安安即將出獄的不久之前,那時的他竟抑制不住的瘋狂思念這個曾背叛過他的女人,然後,他在某個夜晚在別墅喝的酩酊大醉,再然後,他就把來別墅找他的慕暖當成了秦安安……
誰知道,就是這麼一次,所有的事情就再也無法回頭,他的這輩子,就註定要娶慕暖這樣的女人作為自己的妻子……
然而,無力的靠在副駕駛座上的慕暖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終於是徹底崩潰,目光遽然悲傷而又絕望,根本無法相信,她深愛著男人竟是為了一個蕩婦對她殘忍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