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不說話,是對她太過決絕的行為的不贊同,她這樣想著,星眸間便立刻凝聚起一股複雜不定的神色。
倒不是偏要得到男人的贊同她才去行事,只是,如今在某種程度而言,他已是她唯一的親人,心中隱約覺得,自己應該考慮和在乎一些他心中的想法。
紀辰希不知她怎麼會想到這方面去。
他收回腦海裡盤旋的思緒,低沉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安慰之意,“恰巧相反,夫人,我向來不贊成犧牲退縮的品行,而你身上這般懂得為自己思慮和爭取的品質,恰恰是為夫我最為欣賞你的地方。”
他說著,亦是空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她冰涼的素手,繼續道,“以後,你要做什麼,便放手大膽去做,只要你能記得,我永遠都在你的身後,有什麼需要,你只管跟我提就是了,能滿足你的,為夫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滿足你……”
他低沉的聲音裡面不乏夾雜著淡淡的溫暖之意。
秦安安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心中微微一滯,片刻,才抬起頭來看向身旁開車的男人,清淡的眼底亦是蘊藏著一股淺淡的感激之意。
但,公司與秦淮之一家畢竟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沒有任何道理,讓一個無辜的人牽扯到這團渾水中去。
想著,秦安安便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才疲憊的出聲道,“紀辰希,謝謝你能那麼的支援我,但是……我和秦淮之他們一家的那些糾葛與你無關,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莫名奇妙的去蹚這趟渾水,這樣對你來說太不公平……”
話音落下,秦安安的臉上也勉強擠出一道感激的笑容來。
可,這樣的笑容映入紀辰希的眼中著實讓他感覺有些刺眼。
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感激,也無法接受她將自己與他之間劃分的如此清清楚楚。
如此想著,男人速來平靜的眼底隨之凝聚起了一股濃重的陰鬱神色,迅速的越過她看了一眼後視鏡的情況——
確認距離安全,隨後,他遒勁的大手將方向盤猛地一打,疾馳的車子便如同失重一般猛地朝右邊傾倒了去!
秦安安被這突然襲來的失重感嚇得尖叫了一聲,星眸驀地瞪大,那被男人包裹在掌心裡面的素手亦是微微滲出了汗珠。
‘刺啦——’
幾秒之後,男人用力踩下剎車,賓士的輪胎當即就與地面摩挲出一道精銳的刺耳聲響。
慣性使然,秦安安隨著車輛的驟停慣性往前一衝,眼見她白皙的額頭就要撞到車子的擋風玻璃之上,旁邊的男人卻是眼明手快越過身去,伸出一隻手來擋在了她的額頭前方——
預料之內的疼痛感沒有到來。
驚魂未定的秦安安驀地睜開眼眸,第一時間撞上的,就是男人那副隱隱藏著不滿和怒意的雙眸。
他在不滿什麼?
他在生氣什麼?
明明是她應該生氣好嗎!
“紀辰希,你幹嘛突然急轉停車!剛才那是在大馬路上,你知不知道那樣做很危險!”
秦安安說著用力的將身體往車座的椅背靠去,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示著她還並未從剛才的刺激之中回過神來。
紀辰希沒有直接應她,而是給了她片刻的緩和時間,等她胸口起伏的沒有劇烈了,才伸手解開彼此身上的安全帶,大手一探,拉住了她的小臂將她整個帶入了自己的懷中。
忽而襲來的暖意讓秦安安頓時一怔。
她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卻是被男人撫在她後背的手按的根本動彈不得。
她皺眉,聲音也不免急躁幾分,“紀辰希,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
這下,男人才算是開口應了她一句。
他低眉斂眼,漆黑深沉的眼眸鎖在她頭頂之上,低沉的語調竟是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平靜淡漠,“我還想問你你說的那都叫什麼話?什麼叫你與你父親一家的糾葛與我無關?什麼叫做不想我莫名其妙去蹚這趟渾水,因為那對我不太公平?秦安安,麻煩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些話都是幾個意思!”
他斥責意味明顯的聲音一連串的從她頭頂下面飄下。
秦安安被他按在懷中看不見他此刻是什麼表情,但卻能猜得到,那樣凌厲而嚴肅的聲音背後,定然是一張溢滿了怒氣的男人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