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來下達命令的團長離開後,馬哈茂德收回了敬著軍禮的手勢,看向他手下計程車兵們,嚴肅道:「都聽到了沒有?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守住這門城防火炮。」
士兵們都沉默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就在這時,城牆外突然響起夏軍特有的激昂的號角聲,在這號角聲響起的瞬間,城牆上的所有士兵都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城外,看向那連綿數里的夏軍軍陣。
踏踏踏——
夏軍陣前,張普策馬馳騁在軍陣之前,他看著那排列整齊,昂首挺胸的線列步兵,胸中一股豪壯之氣醞釀。
作為定國公張名振之子,張普深受傅興華的信賴和依仗,因而在傅興華坐鎮中軍之時,張普得以代他巡視前軍。
隨著戰馬馳騁,士兵們的目光也
隨著張普和他身後那被旗手高高舉起隨風飄揚的夏軍戰旗移動,張普高舉軍刀,高聲喊道:
「大將軍有令,全軍進攻,將士袍澤同仇敵愾,誓要拿下康斯坦丁尼耶!」
「夏軍萬勝!」
「夏軍萬勝!!!」
在將士們的怒吼聲中,每個連隊的軍鼓手也開始富有節奏地敲打起軍鼓,將士們隨即在整齊的鼓點聲中向前邁步行進。
「起——」
除了踩著整齊步伐前進的線列步兵外,一座座高大的攻城塔也隨著土軍戰俘的奮力推動下緩緩向城牆推進,他們雖然不願意幫助敵人,但在黑洞洞的槍口和鋒利的刺刀的威脅下,還是隻能硬著頭皮推動攻城塔。
同時,夏軍陣地上部分炮管冷卻下來的火炮也再度投入戰鬥,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眾多炮彈呼嘯著越過行進中計程車兵們的頭頂,砸在那還沒有倒塌的城牆上,或是落入缺口後,殺傷後面嚴陣以待的守軍士兵。
「他們終於來了。」
馬哈茂德嘴裡嘟囔著,再度檢查起了手上的燧發槍,他放眼望去,整段城牆上計程車兵都已經進入了各自的戰鬥崗位,光著膀子的炮兵們臨危不亂地為城防火炮進行裝填。
「躲避炮擊!」
不遠處的團長撕扯著嗓子高聲嘶吼道,他話音落下,便有數十枚炮彈呼嘯著落下,先後砸在城牆上,將一些沒來得及躲閃計程車兵撕成碎片,或是將沉重的城防火炮整個掀翻。
馬哈茂德就親眼看見一門火炮被炮彈精準命中,炮管被砸得殘破扭曲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翻滾一圈後重重砸下,將幾個炮兵砸扁,鮮血混合著腦漿緩緩滲出,極其血腥殘忍。
「該死!這簡直太可怕了!」
幾名新兵看見這一幕,當場就吐了出來,馬哈茂德心中默默為慘死的袍澤默哀,將目光繼續投向外面的夏軍軍陣。
在己方火炮的掩護下,夏軍步兵就如同一道紅色的洪流一般,向著堅固的城牆席捲而來,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紅色海洋,馬哈茂德突然有一種錯覺,就好似他是站在堤壩上,即將迎接著洪水的衝擊。
很快,夏軍便進入到城防火炮的射程範圍,城牆上的數門火炮先後展開炮擊,他們的目標主要是那一座座極為顯眼的攻城塔,實心炮彈轟然砸在攻城塔上,在木製器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缺口,木屑橫飛,整座高塔也都隨之晃動顫抖起來。
但這並沒有讓攻城塔停下,城防火炮的炮擊反而引起了夏軍火炮的注意,後者集中火力向城防火炮所在的區域進行炮擊,數枚炮彈落下,又接連摧毀了多門火炮。
城牆上一時間也因為夏軍的炮擊出現了混亂,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四散躲避從天而降的炮擊,完全顧不上逐漸向城牆逼近的敵人。
隨著時間推移,城牆內外槍聲大作,雙方都進入了火槍的射程範圍內,攻城塔塔頂要比城牆更高出一頭,部署在塔頂的輕步兵因此得以居高臨下地向城牆上的守軍進行精準射擊。
在輕步兵的精準狙殺下,城牆上的守軍接連倒下,他們大呼小叫著一邊向塔頂開火還擊,但打出的彈丸基本都打在了掩體上。
輕步兵成功吸引了大部分守軍的火力,攻城塔隨後緩緩靠近城牆,在吊橋能夠剛好落在城牆的距離停了下來,大量士兵在攻城塔內部上下移動,聚集在吊橋後面。
「在吊橋放下後,一口氣衝進去,不要猶豫,不要停留,都聽見沒有?!」
帶隊連長看著雙手持槍面露緊張計程車兵們,向他們叮囑著,在叮囑之後,他朝著頭頂喊了一聲。
他話音落下,吊橋轟然落下,重重砸在牆垛上,震起一陣灰塵,在吊橋落下之際,連長將哨子放在嘴邊,鼓起腮幫子用
力吹響。
下一秒,在尖銳的哨聲中,眾多線列步兵挺起步槍衝上吊橋,試圖跳進城牆與土軍廝殺,但他們才剛衝出去幾步,跑在最前面計程車兵就被迎面射來的彈丸射殺,摔倒在地。
城牆上的土軍紛紛舉槍向吊橋及攻城塔內集火射擊,在接連的槍聲中,夏軍士兵前仆後繼地衝上吊橋。
就在這時,一個靠近吊橋的土軍士兵趁機向塔內擲出一罐拿法油罐,只聽轟的一聲,塔內燃起熊熊大火,還在塔內的夏軍士兵瞬間被火焰吞噬,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他們尖叫著從攻城塔衝出來,向兩邊跳下去,從高空落下直接摔死,或是帶著滿身火焰繼續衝向城牆上的土軍,試圖將火焰傳染給他們,但很快就被亂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