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日,休整一天後,神聖同盟再次對加拉太區發起進攻。
這一次,同盟軍如法炮製,調集了大量的火炮將守軍勉強使用各種雜物堵住的缺口再次轟塌,隨即推動著大量的防彈板與雲梯車向城牆推進。
這一次,同盟軍吸取了教訓,他們決定雙管齊下,將城牆一併拿下,杜絕守軍再次依託高度優勢居高臨下向他們傾瀉火力的行為。
在隆隆炮聲響起後,少年凱梅爾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兩個明顯受驚的妹妹,壓制著內心的憂慮,命令她們躲在床底下不要亂跑,自己轉身衝出了家門,從外面將家門鎖上。
他剛剛鎖好,和他同一個街區的老兵圖爾古特就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招呼他一同前往城牆——他們這些響應徵召的壯丁在戰鬥的時候都必須要到城牆那裡去協助,不論是搬運彈藥還是治療傷員,都需要他們動手。
必要時候,他們也必須要拿上武器,與邪惡的異教徒作戰。
有了一天前的經驗,這一次的街道上並沒有大量平民慌亂逃跑,整個街道上只有少量平民慌張地往家裡趕去,更多的還是響應徵召趕赴城牆的壯丁。
等凱梅爾到達缺口的時候,炮擊已經停下,他們辛辛苦苦堵上的缺口被再度轟塌,木屑橫飛,幾個不幸被飛行物擊中計程車兵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軍官皺著眉頭指揮著過來的壯丁將那幾個倒黴蛋拖走。
嗚——
低沉悠遠的號角聲響起,缺口後每一個士兵的臉色都變了變,凱梅爾聽見站在自己幾步外的一名老兵低聲呢喃道:「他們要來了。」
「嘿!你在這裡幹什麼?說的就是你!」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在凱梅爾身旁幾步開外的位置響起,凱梅爾循聲看去,就看見剛剛那名軍官用幾乎能夠噴出怒火的雙眼看著自己,喊道:「別待在這裡,快上城牆!城牆需要你們!」
「凱梅爾,走!」老兵圖爾古特推了他一把,拽著他的胳膊就和其他壯丁一起往城牆上跑去,這是凱梅爾第一次上城牆。
在上了城牆以後,他頓時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城牆上隨處可見成箱成箱的彈藥,各十米就有一尊火炮的炮位周圍部署著許多名士兵,他們打著赤膊,大聲嚷嚷著,一部分牆垛被火炮摧毀,空洞洞的,讓人用沒用的箱子堆積起來充作掩體。
手持弓弩與火槍計程車兵依託牆垛緊張地裝填著彈藥,火槍手一邊為手中的火繩槍裝填,一邊咒罵著異教徒,而在地上,幾個似乎是在剛剛的炮擊中死去的倒黴蛋靜靜躺在血泊之中,其中一具屍體的半個腦袋都被削去,腦漿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人將目光多停留在他們身上一會,似乎這是浪費時間的舉動。
凱梅爾的視線越過牆垛投向外面的世界,在城牆外,是一望無際的連綿營地,各國國旗在營地上空飄揚,營地外的炮兵陣地還被逐漸消散的硝煙籠罩,無數穿著各色軍服計程車兵如波浪一般向城牆湧來。
許多壯丁和他一樣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但脾氣暴躁的軍官們可沒有讓他們繼續看戲的打算,軍官暴躁地踹在他們身上,喝令他們去搬運彈藥。
很快,城牆上架設的火炮便朝著進攻的基督教徒開炮,震耳欲聾的炮聲中,凱梅爾似乎能夠感受到腳下的城牆也在微微顫抖,炮彈自炮口飛出,在半空中翻滾著飛速劃過,重重砸入密集人群之中,直接就犁出了一條血路,帶走數名聯軍士兵的生命。
但很快,就有人填補上了死去士兵留下的空位,他們踩著同袍的屍體衝向城牆——在信仰、財富和仇恨的激勵下。
迎著守軍的炮擊,聯軍步兵終於抵近城牆,城牆上的守軍士兵隨即紛紛向進入射程範圍的敵人射擊,一時間槍聲連綿,刺
鼻的硝煙在城牆上瀰漫開來。
「把雲梯架在城牆上!衝上城牆!衝上城牆!」
城牆底下,軍官們高聲吶喊著,向身後招手,一隊隊扛著雲梯計程車兵呼喊著口號衝到城牆底部,他們合力將雲梯立起,就這樣架在城牆表面,幾個人一同用身體的重量扶著梯子,讓守軍無法從上面將它推倒,隨後眾多士兵踩在雲梯上,奮力向上攀爬。
而在雲梯架在城牆表面後,城牆上的土軍也紛紛試圖反擊,軍官們吶喊著,指揮部下探出身子,向梯子上的敵人開火射擊,或是使用滾木擂石向下擲去,直接將一架梯子上計程車兵都清空。
「繼續向上攀爬!」
一名曾經與摩爾人戰鬥過的西班牙老兵嘴裡咬著利劍,整個人敏捷地順著梯子向上攀爬,就在他距離頂端僅有不到兩米的距離時,就看見一個土軍火槍手冒險探出身子,用那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著他。
剎那,西班牙老兵頭皮猛地炸開,致命的死亡感應讓他渾身一僵,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火槍手就扣動扳機,射出的彈丸直接貫穿了這名老兵的額頭,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仰面栽倒下去,從數米高的半空摔了下來。
底下的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紛紛舉槍向城牆上那些探出身子的敵人射擊,試圖造成火力壓制,掩護梯子上的友軍繼續攀爬,在底下的人開始火力壓制後,那些冒險探出身子的土軍士兵的傷亡如直線般上升。
一名年輕的土耳其士兵拿著裝填好的火繩槍,不顧身旁老兵的提醒探出身子試圖射擊,但下一秒,數發彈丸射中了他探出去的大半個身子,這名信心滿滿計程車兵身子一僵,頓時就從牆垛上摔落下去。
那個勸阻他的老兵見狀,只能搖了搖頭,將通條從槍管拔出,插回它應該在的凹槽內,隨後在底下響起一輪槍聲後迅速探出頭,將槍管伸出,朝底下胡亂打了一槍便迅速收了回來。
缺口處,雙方步兵也展開了密集齊射,基督徒們拿出了大量的手榴彈,點燃引線後在友軍的火力掩護下奮力擲向缺口後的土軍陣地,那手榴彈一個個比成年人的拳頭還要大,頓時就將猝不及防的土軍步兵砸了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