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你們……」騎士用盡全力,想要將警告的話語脫口而出,讓這幾個人主動離開,但其中一人發現了他在開口後,驚奇的嘰裡咕嚕了好幾句,被另外一人打了一巴掌,那人隨即俯下身來,在騎士身上不停的摸索。
騎士想要抬手反抗,但他卻絕望的發現,不論自己怎麼動作,他的四肢都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毫無反應,這讓騎士的內心頓時被絕望的情緒所包圍,他想要大喊,但話卡在喉嚨也還是無法冒出。
如果將騎士送到現代的醫院檢查的話,他十有八九是在落地的時候摔斷
了脊椎,才導致全身癱瘓,但現在人哪裡懂得這些,那個在騎士身上摸索的男人很快就找到了被藏在內層的信件,他沒有拆開信件,直接收入懷中,又上下了一番,在確定沒有遺漏後,才站起來。
「老大,他要怎麼處置?」被打了一巴掌的人指著躺在地上的騎士,用朝鮮語問道。
「殺了,不留活口。」
話音落下,只見劍光一閃,鮮血噴濺而出,這幾個朝鮮人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目擊者後,便快步離開。
……
「中殿娘娘,這是手下人在平壤府外截下的夏人密信,請您過目。」
數日後,漢城,景福宮。
金氏聽著身後官員的話語,頭微微偏移,瞥了一眼他手中未開封過的信封,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隨即抬了抬手,身旁侍奉的女官連忙上前接過信封,又交給金氏。
信封入手後,金氏捏碎了封口的朱漆,拆開信封,將裡面的密信取出,她怎麼也是清風金氏精心培養出來的世家女,閱讀在朝鮮高層中流通的漢字是毫無壓力的。….
她掃了一圈後,臉色徒然變得難看起來,雙手顫抖,一時間居然抓不住信紙,讓信紙從自己手中輕飄飄的飄落下來。
「中殿娘娘?」
親自來上交書信的官員見她如此失態,頓覺不妙,也顧不上禮節了,上前將那落在地上的信紙撿起來,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
待他看完後,臉色儼然與金氏一樣難看,他失聲道:「這怎麼可能,夏人怎麼這麼快就得知我們的計劃?」
金氏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她踉踉蹌蹌地向殿外走去,才走出幾步,就險些摔在地上,好在女官及時扶住了她,金氏沒有推開女官的攙扶,她面無血色地喊道:「去,快去,把清風府院君和金參議召入殿內!」
殿外的侍女連忙答應下來,匆匆離去。
不到半個時辰,清風府院君金佑明與參議金錫胄就匆匆進入殿內,金佑明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看見金氏和那官員極為難看的臉色後,心中徒然一緊。
「發生了什麼?」在向金氏行禮後,金佑明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金氏隨即命人將那信件交給金佑明,後者與金錫胄一同檢視,數十秒後,金佑明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他說道:「中殿娘娘,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去追究夏人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一訊息的,而是做好提前舉事的準備!」
「可是夏人都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再舉事豈不是自尋死路?」在場的另外一名官員質疑道。
「蠢貨!難道你認為我們拖延舉事時間,就不是自尋死路了嗎?」金佑明呵斥道。
官員被當眾罵了蠢貨,一張老臉頓時漲得如豬肝色一般,他有心想要罵回去,但礙於眼前這個老東西是中殿娘娘的父親,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金佑明沒有再去理會他,繼續說道:「中殿娘娘,為今之計,就只有趕在夏人做好準備之前提前舉事,打夏人一個措手不及,不然要是夏人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舉事必敗無疑!」
他很想說真到那個時候只怕是十個朝鮮都不夠一個第一鎮打的,但這時說這種話有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嫌疑,所以他並沒有順勢說出來。
朝鮮官軍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羸弱,近三百年的和平讓朝鮮官軍幾乎完全喪失了戰鬥力,不然怎麼可能在壬辰戰爭中三個月丟失大半國土,國王都準備逃往明朝。
就算是經歷了壬辰戰爭的風波後,被宣祖推出的訓練監都勉強挽回了一點戰鬥力,可那點戰鬥力在後面的兩次胡亂中也還是被清軍打得抱頭鼠竄,國王不得不行三拜九叩大禮,奉清朝為宗主國——這也將朝鮮官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給扯了下來。
金氏被她父親的話說得有些心動,但是在這個時候,婦人的優柔寡斷暴露無遺,她不敢親口下令提前舉事,在父親的極力要求下,金氏最終還是一咬牙,同意了提前舉事,並讓金佑明出面,聯絡其他大族。
淚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