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智山城城如其名,坐落於一座名為有智山的小山山頂,和大部分日本城堡一樣易守難攻。
更可氣的是,夏軍的火炮因為角度和高度問題,無法直接從山腳下向山城展開炮擊,夏軍因此空有重火力卻無法用於實戰,只能派遣步兵強攻山城,以火藥將城門炸開,再衝入城內肉搏。
考慮到不僅在靠近山城的時候會遭到夏軍的密集火力阻截,就算攻入城內,也無法與日軍那戰技嫻熟的武士肉搏取勝,馬度頓時放棄了這個速戰速決的方法,他寄希望於長時間圍困山城,讓城中日軍陷入彈盡糧絕的困境,最終將其困死。
在那之前,夏軍要先擊敗在山城周圍部署的日軍,日軍雖然經過巖屋之戰折損了數千人,但還保持著一定的規模和戰鬥力——雖然日軍計程車氣的確出現了不穩定,尤其是武士大量陣亡,足輕缺少足夠的彈壓的情況下,不少足輕開始生出逃跑的念頭。
馬度雖然不清楚這一點,但作戰經驗豐富的他已經能夠推斷出來日軍經過如此之重的傷亡,其士氣定然會飽受打擊,因而只要夏軍趁勢追擊,日軍頃刻間就會被擊敗。
三月初十,經過一天的修整,夏軍再次向日軍發起挑戰。
為了能夠一舉擊敗日軍在有智山山腳的部隊,馬度率軍傾巢而出,從多個方向向日軍營帳發起進攻,戰鬥隨著12磅步兵炮的炮擊而被拉開序幕。
隨著炮聲響起,修整一天而神采奕奕的夏軍將士按照軍鼓鼓點,踩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那從炮***出的炮彈呼嘯著直接落入日軍雜亂的營地之內,頓時掀翻數片營帳,將躲在裡面的日軍士兵砸成碎塊,引起一陣大的混亂。
「敵襲!夏軍開始進攻了!」
「起來!都給我起來,拿上你們的武器,準備戰鬥!」
日軍營地一片混亂,個子矮小的足輕們慌亂地不斷奔跑,不時有炮彈落入混亂的人群之中,將多個倒黴的足輕砸得粉碎,那飛濺的血肉和殘肢更加引起周圍人的驚慌。
炮聲也震驚了山城內的小笠原忠真,他在聽到炮聲後猛地從榻榻米上跳起來,也顧不上穿鞋子,快步衝出房間,等他跑出天守時,他的家老宮本伊織已經開始組織駐紮在山城內的武士部隊。
見小笠原忠真到來,宮本伊織行了一禮,面色嚴肅地說道:「家督大人,夏軍發起進攻了,駐紮在有智山下的足輕肯定無法抵擋夏軍的攻勢,還請家督大人隨我移陣山下進行督戰!」
「走!」小笠原忠真焦急地說道,而在這時,宮本伊織發現了他赤裸著的雙腳,他連忙將自己的鞋子脫下,為小笠原忠真穿上
,一邊說道:「家督,山路不平,還請穿上臣下的鞋子。」
小笠原忠真見狀,頓時面露感動,但他並沒有拒絕,接受宮本伊織的伺候,換上了他的鞋子,同時,忠真問道:「長次呢?如此重大的事情,長次怎麼不在這裡。」
「回家督大人,臣下已經派人前去請長次大人來了,想必他現在應該正在往這邊趕來。」
宮本伊織話音落下,身著甲冑的小笠原長次就朝著這邊一路小跑過來,他同樣神色嚴峻,沒有去理會周圍看到他對他怒目而視的武士,一直跑到忠真面前,行了一禮,道:「總大將大人,長次已經準備就緒,只為了將功贖罪。」
他口中的將功贖罪,是因為他在巖屋之戰中拋棄部下突圍逃命的事情,雖然他的舉動沒有立花忠茂那般惡劣,但在武士心中還是拋棄部下背叛了他們,因而那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武士在看見他以後,都會對他怒目而視。
而立花忠茂雖然臨陣脫逃,但也並沒有擺脫戰死的命運,他在逃跑的時候被一名輕步兵狙擊重傷,撤入有智山城後只堅持了幾個時辰,便痛苦地死在了床上。
「好!」忠真點了點頭,他下令道:「全軍隨我下山,迎擊夏軍!」
「嗨!」
眾人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