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年,這位使者的漢語水平似乎進步很大,他以嫻熟的漢語恭敬地開口說道:
「偉大尊貴的中國皇帝陛下,鄙人是尼德蘭東印度公司使者伯納德·亨利恩克,代表東印度公司總督向您轉達他對中國皇帝陛下的尊敬,祝願您身體
健康,願您的統治永世長存。」
蘇言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伯納德·亨利恩克見狀繼續說道:「皇帝陛下,自臺灣之戰後,貴我雙方的官方貿易從此中斷,這對於雙方來說是一個沒有必要的損失,因此我方懇請皇帝陛下降下恩典,允許兩國之間重開貿易。」
雖然雙方之間還保持著貿易,但官方層面的貿易已然中斷,現在還保持著的只是私人海貿,尼德蘭船隻不敢貿然駛入臺灣海峽。
蘇言今天的心情很好,他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便點了點頭,道:「朕準了,待春節假期結束後,爾可與市舶司詳談。」
「多謝陛下恩准!」
尼德蘭使團千恩萬謝退出去後,又有佛郎機人、日本人、朝鮮人、佔婆、東籲、阿逾陀耶、蒙古諸部外邦使者入殿,他們或是說著千篇一律的祝詞,或是代表各自的君主向夏朝表示臣服,其中蒙古諸部的首領更是當眾高呼蘇言為天可汗。
蘇言無疑是對天可汗這個稱呼很是享用,要知道,上一個被稱呼為天可汗的還是唐太宗李世民呢,能夠與這位偉大的君主一同被稱為天可汗,這是蘇言的榮幸。
龍顏大悅之下,蘇言當即下令厚賞這些蒙古首領,等最後一批使者退去後,蘇言拿起他面前的金胎畫琺琅花卉紋酒盞,高高舉起,道:「眾卿,今日為我漢人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朕於此設下宮宴,正是欲與百官同慶,這第一杯酒,朕敬昊天上帝。」
他話音落下,殿內殿外的賓客紛紛舉起身前的酒盞,在皇帝飲下後跟著一飲而盡。
飲下後,蘇言放下酒盞,坐在他身邊的鄭皇后賢惠地為他斟酒。
「第二杯酒,朕敬前線堅守戰線,浴血奮戰的三軍將士!」
……
「第三杯酒,朕敬眾卿,式賴眾卿忠誠輔佐,我大夏國力日益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三杯酒下肚後,飢腸轆轆的百官們終於能夠緊跟著帝后拿起筷子,對著擺在面前一直誘惑自己的吃食大快朵頤起來。
皇后已經提前將太子交給了奶媽去照顧,她全程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為蘇言斟酒夾菜,儼然一副賢惠妻子的模樣,蘇言也是自登基以來第一次舉辦這種規模宏大的宮宴,他很快就喝得爛醉,滿臉通紅,雙眼迷離。
見狀,鄭皇后只能嘆了口氣,命左右宮人將皇帝扶到她的坤寧宮去照顧,並向百官說明情況,帝后二人先行離場。
帝后二人的離場並沒有對現場的氣氛產生不妙的影響,反而沒了皇帝的壓迫,現場的氣氛更加熱鬧起來,好在武將基本都在前線,不然的話這種氛圍下會不會出現武將借酒高聲喧譁的事情就難說了。
……
春節過後,歡慶的氣氛還在宮中沒有散去,可突然有一天,一批快馬從皇城外疾馳而入,向蘇言彙報一件噩耗。
陳瑛死了。
自從監國二年為了保護蘇言身中毒箭後,陳瑛接受最好的醫官的照顧和調理,一直保持著微弱的生命堅持到了今天,可終究還是沒能挺過武安二年的這個冬天,死在了春節過後。
陳瑛的死給原本還沉浸在春節喜慶中的宮城蒙上了一層陰霾,皇帝坐在御書房內不吃不喝,一直到了晚上才終於滿眼通紅地走了出來。
一出來,蘇言就下旨為陳瑛破格舉辦一場規格極高的葬禮,並追封他為護國公,只可惜陳瑛沒有後人,不然的話,蘇言定然會重用他的後人。
陳瑛的死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波瀾,在這之後,朝廷並沒有再發生什麼大事,嗯……除了對歸附的漠南蒙古的處置。
蘇言保留了清廷的盟旗制,重新規劃歸附部族所屬的牧場,嚴禁各旗擅自離開各
旗所屬牧場,並在伊克昭盟之後重設昭烏達盟與卓索圖盟。
考慮到察哈爾部重歸孛兒只斤·布林尼統治,為了防止統一後的察哈爾部坐大,蘇言將與其他蒙古首領一同入京朝見的布林尼留在京師,將察哈爾部拆分為左右翼四旗,各旗旗主換上了親夏的首領。
而布林尼他雖然名義上被朝廷冊封為察哈爾部的盟主,但他實際上被軟禁於京中,連和北方聯絡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是掌握實權了。
布林尼的遭遇並沒有讓其他蒙古首領因此打消歸附夏朝的想法,在伊克昭盟以北的烏藍察布盟,因為寒冬而損失眾多族人的喀爾喀部主動南下投奔朝廷。
該部原本在歷史上於順治十年歸順清廷,而如今清廷被漢人暴打,他們自然就沒有歸順清廷了,而是在看見南方的蒙古各部投靠夏朝後,擔心自己等入春後會成為下一個目標,便主動歸順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