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桶冰涼的水潑在尚可喜的臉上,將他的意識從無盡的黑暗中拉了回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環境,他第一眼看見的人,是坐在主位上的一名年輕將領,隨後才是周圍手持火槍計程車兵。
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 他瞪大雙眼,努力環視著周圍的一切,發現這裡居然是他的主帳,最後才將目光定在那年輕將領身上,他張了張嘴,一道難聽沙啞的聲音從他乾涸得幾乎要冒煙的嗓子裡擠出來:
“汝是何人?”
“本督乃大明朝親賜同安侯,閩浙總督兼兵部尚書蘇言, 平南王,本官可是久仰大名。”
年輕人微笑著看著他,說道。
“蘇言?”
尚可喜一驚,眼睛死死盯著那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喊道:“汝就是蘇言?!”
“不錯,正是本督。”
“你這該死的逆賊,怎麼敢出現在本王面前!”尚可喜努力想要直起身子,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人五花大綁,跪在地上,以至於他想要直起身子都覺得困難,但他的嘴巴還是那麼的硬,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大罵蘇言。
“你!”站在蘇言旁邊的蘇辭上前一步,想要怒斥尚可喜,卻被蘇言擺手阻止,後者站起身來,繞過案桌, 走到尚可喜身前幾步的位置停下,在他移動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最終變得冰冷無情。
“尚可喜!汝本是我大明官軍一員,卻叛明投清,為那韃酋黃臺吉效力,全然不顧汝父尚學禮亡於滿人之手,汝可還記得崇禎六年為韃虜所害,投水自盡的妻妾家眷數百口人否?
汝不顧殺父之仇在前,不顧殺妻滅門之仇在後,甘願成為那韃酋的狗奴才,實乃狼心狗肺之輩,奴顏婢膝之徒!汝又有何面目面對天下悠遊眾生,又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你……蘇逆……你……”
“住口!”蘇言又上前一步,幾乎是指著尚可喜的鼻子怒斥道:“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寢汝皮!今我大軍攜天命伐汝,逼得汝拋棄部將,獨自渡溪逃生,汝此等背棄將士的懦弱小人,如斷脊之犬般, 又有何面目在我軍面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噗——”
尚可喜氣血上湧,一口氣沒有緩過來, 當即噴出一團血霧,整個人直挺挺向後栽倒下來。
蘇言面無表情地看著昏死過去的尚可喜,冷聲道:“來人,將此獠單獨關押,待凱旋福州,本督就要將此獠凌遲處死,以告慰廣州城枉死的七十萬冤魂!”
“遵命!”
兩名衛兵應聲出列,一人架著一邊,直接就將宛如死豬一般的尚可喜拖了出去。
等尚可喜被拉走後,蘇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讓自己剛剛激動的情緒平緩些許,又回到案桌後面,坐了下來。
此戰,明軍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