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到四分之一呢。除了他們你就沒有別的籌錢的地方了嗎?你沒有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嗎?”丁瑩看起來跟我一樣急。想想她也該急,用錢來談判是她的主意,如今談判已成,關鍵就看能不能籌到預定的2萬塊錢了。
我搖搖頭。我父親和母親都是單傳,哪來的七大姑八大姨。
“你再想想,比如朋友同學什麼的。”
若說朋友同學,不外乎在鐵路中學結識的幾個兄弟,可他們或者跟我一樣還是個消費者,或者正在進行艱難地創業,哪有閒錢擠給我?唯一一個家境富裕的是熊研菲,但這個家經熊研菲的病一折騰,也每況愈下了,更何況熊研菲已離開人間。
“你再想想啊,”丁瑩進一步提醒。
“沒了。真的沒了。”總不至於還要往前追溯初中同學。胖子他們嗎?笑話。蔣村中學嗎?沒有一個保持聯絡。
“怎麼會沒了?”丁瑩說。
“要說有,那就是你了。”被丁瑩問得煩了,我丟出這句話堵她。
“對呀,”丁瑩一拍手,“還有我呀。你兜一大圈,偏偏將最近的忽略了。”
“什麼?你?”
“怎麼?不相信?你知道我誰?丁大小姐啊。”
“哎呀,我都這麼煩了,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沒心情,知道嗎?開玩笑是要有好心情的。”我說。
“我沒跟你開玩笑。”丁瑩很嚴肅地說。
“於事無補,你知道嗎?我也知道你有錢,可就算你借我一兩千,那差距還是很大。”
“我給你一萬六。”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給你一萬六!”丁瑩頗為得意。
“你再說一遍。”
“我給你一萬六。”丁瑩一字一頓。
我根本不相信丁瑩的話。可是,丁瑩一本正經的樣子根本不像是開玩笑。在大是大非上丁瑩一向比較嚴肅。
這可真應了那句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你幹嘛不早說?你看把我急的,我可是搜腸刮肚在想。”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喜出望外。
“誰叫你不聰慧?你如果夠聰慧的話,早該想到我了。”丁瑩得理不饒人。
“我哪能想到一個和我朝夕相處連火車票都要逃的人竟然是個大富翁?我承認,我沒有這份聰慧。”
丁瑩咯咯咯笑,“你想想,鄭啟航,從一開始我提出用錢來解決問題到我和王哥談判的時候那麼信心十足,你就該想到我有一定的把握。沒把握我不可能那麼淡定。”
“談判時你氣定神閒的樣,我打心底折服,哪想到你是財大氣粗。”我說。
“也沒有了。還財大氣粗?你看我始終咬著2萬不鬆口,也是因為不敢有所突破。心裡還是有點虛的。”丁瑩說。
“嗯。”
“就算這個時候你沒有料到我留了一手,剛剛我一再提醒你還有什麼同學朋友的,你還是想不到我,真是榆木腦袋。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把我當成朋友同學?”丁瑩問道。
“我不是想到了?”我反問。
“你那語氣,帶點譏諷,還以為我聽不出來?”
“不好意思。能不能問一個很私人的問題,”我話題一轉,“你哪來那麼多錢?我說了,是我媽工作七八年的酬勞。”
“對不起,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