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的是這兩個多月我沒有一點齊正哲的訊息。
我以為齊正哲會找到學校來看我。並不是我奢望他專程從齊家屯趕到省民政學校來看我,而是以為他會順道來看我。
要知道齊正哲二十天左右的時間就要來省城一趟——當然是進貨。他來省城進貨,順道(就算不順道)到省民政學校見我一面應該在情理之中。
可是,這麼長時間,他來省城估計有四五次之多了,也不曾來看過我一回。
我怎不覺得奇怪呢?
我想象著齊正哲和我見面的場景。他是一個很愛臉紅的人。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我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應該會臉紅吧。
還有,我這是第一次買禮物給齊正哲。
在此之前,一直是他送禮物給我。每年他都會送兩三件禮物,雖然絕大多數的禮物都是學習用品。生日禮物他是必送的。
那一年齊正哲贈送的夏裝我依然壓在箱底。
我坐三輪車到“正哲批發部”店門口。
店門開著,齊正哲坐在裡面守店。用來擺放蒸籠的兩張木凳子依舊擱在原位。現在是上午十點鐘的光景,不是賣包子的時間,所以凳子上空空的。
一切是多麼熟悉。
車子還沒有停穩,我就叫起來:“齊正哲,齊正哲!”
齊正哲聽見我的叫喚聲,往我這邊看了看,別說臉紅了,驚喜的笑容都沒有。
我又叫了一聲,齊正哲勉強應了一聲,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我很納悶。這跟想象的也相差太遠了。
我把禮物往齊正哲前面一放,“你這是怎麼了?郝珺琪回來了!”
齊正哲抬眼望了我一眼,眼皮重新耷拉下去,還是沒說什麼。
可是,我已經被齊正哲的樣貌嚇壞了。這會齊正哲嗎?怎麼可能這麼瘦?
“你怎麼了?你生什麼大病了嗎?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我說。
“你需要關心這些嗎?”齊正哲連聲音好像都“瘦”了。
“你說什麼話?我去讀書那天你不會是真生病吧?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
“我還以為是我跟你說了我的過往,你傷心難過才不願起床呢。”
“你覺得還有別的可能嗎?”
“什麼?”我著實吃了一驚。
可是,接下去我怎麼和齊正哲交流,他都保持沉默。
我識趣地離開正哲批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