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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驕陽似火,空氣中充滿的都是熱浪,沒有一絲風。
可以是在熱鬧的街市上,比如就在新華書店的門口,遠遠地你就看見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在等候一個人的到來。
你不用走進,你不用看清婦人的臉龐,你憑夾在熱浪中的一絲獨有的氣息也知道,那就是丁瑩。
她的另一隻手沒有挽著一個男人。
也可以是在安靜的公園,比如就在午後,公園裡只有幾個老人在散步。蟬在濃密的樹葉叢中嘶鳴,偶爾有一隻鳥倦怠地飛翔。
在一張木椅上坐著一個婦人,她的身邊坐著一個小女孩,在等候一個人的到來。
你不用走進,你不用看清婦人的臉龐,你憑夾在熱浪中的一絲獨有的氣息也知道,那就是丁瑩。
她們要等候的人,你知道,是你。
設若是這樣,那麼,必然是夏天來了。是北方的夏天。
丁瑩有著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和一個男人結婚了,就像我和許默結婚一樣。和我不同的是,她因為結婚而有了一個女孩。
而後與我和許默離婚一樣,她也和那個男人離了婚。這樣的原因那樣的原因根本沒有,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根本不愛那個男人。
她不想一輩子違背自己的意願生活。所以果斷決然離了婚。然後開始一種沒有盡頭的等候,就像我到北方開始一種沒有盡頭的尋找一樣。
如果是這樣,如果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和丁瑩不期相遇,那麼,就一定是在夏天,是驕陽似火,沒有一絲風的北方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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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大雪依然下個不停,可那雪花兒一落在地上很快就會化去;如果風兒依舊刮個不斷,可是吹在臉上已經沒有了刺骨的感覺;如果樹從甜甜的睡夢中醒來,小鳥從溫暖的巢裡醒來,青蛙從鬆軟的泥土中醒來,那麼,北方的春天已經來到人間。
可能是在一座鄉村的村頭的一棵老榕樹下,仔細看,老榕樹已經長出了許多嫩綠的葉子,密密麻麻的新舊葉子疊在一起,把陽光嚴嚴實實地擋在外面。或許還有一根藤,像孩子抱著媽媽一樣繞著榕樹爬行。可能就是在這樣的一棵樹下,丁瑩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候。左邊沒有孩子,右邊也沒有男人。
也可能是在一座城市的中心廣場上,乍一看,那些移摘的一排排的胡楊柳依舊光禿禿的,可定睛看,嫩黃的初芽已經探出了頭,那般羞澀,可人。可能就是在這樣的一排胡楊柳下,丁瑩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候。左邊沒有孩子,右邊也沒有男人。
站在老榕樹下的丁瑩,或者是在胡楊柳下漫步的丁瑩,非常平靜地看著我走近她。
歲月在丁瑩臉上刻下了痕跡,也刻在了她的性格上。
“你來了,六年後你來找我了,六個365天之後你終於來找我了。”丁瑩痴痴地看著我。
“對,我來了。咒詛一消除我就來找你了,我給我妹妹主持完婚禮的第二天就踏上了北上的火車。”
“你妹妹?”
“郝珺琪是我親妹妹。”
“哦,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找我。所以,我始終待在北方,什麼地方都不去。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待在北方,只要你走向北方,我們就總有相遇的時候,不管是三年以後,六年以後,還是十二年以後。”
“不錯。如果我沒有來那一定是因為不能來,不可以來。而你只要始終待在北方,不管北方有多麼遼闊,我都可以找到你,因為,我走向的始終是——北方。瑩瑩,我愛你。”
“我愛你,啟航。”丁瑩撲向我的懷抱。
我張開雙臂將丁瑩緊緊地摟在懷裡,用盡這一輩子的力氣將她摟在懷裡。
有兩滴淚水從我的眼眶溢位沿著臉頰滑落,最後落在丁瑩已經長長了的秀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