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把藥放在哪裡呢?菜裡面不可能,他沒有昏睡過去就是證明。他極有可能把藥放在早就給我泡好的茶裡面或者放在那瓶灌裝的飲料裡面!
只是我不知道蒙汗藥發作的時長,如果知道的話,就很容易判斷那個禽獸不如的老師到底是將蒙汗藥放在茶裡還是放在飲料瓶裡。
這裡還要插一句話,可能是擔心我揭露他醜陋的行為,也可能是別的原因,這個老師的最後一週的兩節民政史課都請別的老師代上。
年後回到學校,我們便換了一個民政史老師。我不知道那個老師是去給別的班上課還是轉到別的學校工作還是轉行了。總之我再也沒有看過他。
我要說有一點要感謝他,哥你一定會覺得奇怪。哥一定會說:“他都差點*了你,你還感謝他?你沒有告他已經是對他的最大的寬容了。”
我感謝他告訴我畢業分配是可以動腦子的。按照當時的分配政策,我一定會分配回齊家屯工作。運氣好分配到縣民政局,運氣不好,還可能去鄉民政所。
這都不是我所想的。哥你別誤解了,我也不想留在省城,當然也沒有這個可能,我告訴你,我想回陽江縣工作。
待到畢業,我二十二歲,就是說我離開陽江縣前後十個年頭,還有誰能認出我是當年那個郝家的黃毛丫頭?
哥或許會問,你幹嘛要回陽江?郝叔叔是不可能回陽江的。
對,我父親是不可能回陽江的,但是我可以回。我回陽江當然是為了哥。哥如果也在找我,哥如果還沒有忘記那個誓言,哥如果像我思念你一樣思念著我,那麼,哥是不是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回陽江?
如果我們都在陽江,陽江那麼小,就總有一天我們會遇見。
你看,我們現在不是遇見了嗎?
……
寒假到了,齊正哲到學校來接我。他進了我們寢室。
“哇塞,琪姐姐,你也隱藏得太深了。”室友甲說。因為我年齡偏大的緣故,我那些中專的同學都叫我琪姐姐。
“嘖嘖,這才叫郎才女貌。”室友乙盯著齊正哲看。
“你們可別誤解了,我是琪琪的哥。”齊正哲說。我估計他是怕我會生氣才這麼說的吧,因為我不太希望他出現在我這些同學面前。
“還哥勒,情哥哥還差不多,”陳麗說,“再欺騙大家可就不對了,我可是知情者呦,琪姐姐。”
“信不信由你。”我說。
我們一起坐班車回去。班車很擠,但是齊正哲已經提前買了票,所以還買到了位置。
“我以後再也不會進你寢室了。”沉默了好一會兒齊正哲開口說話。
“我沒生氣。你以為我生氣了嗎?”
班車的過道上都擠滿了人。窗戶關得死死的,車內空氣汙濁。那一年,所有人的腦子裡都沒有超載的意識。
“那些小女生,嘴巴都是那麼毒的,”我接著說,“你別介意。我生氣的是,你這麼忙,幹嘛還專程來接我。”
“也算不上專程,”齊正哲乾笑了兩聲,“也有點事。”
“這一點你別騙我,我還看不出來?”
“或許是習慣吧。接送了那麼多年,突然不需要接送了,還不適應。所以就想到了來接你。一學期送一次接一次也不為過。”
我的心當即酸了,眼角也溼潤了。我便轉頭往窗外看。
那個寒假我都在“正哲百貨”幫忙。“正哲百貨”的生意特別好。因為接近年關,店裡時時刻刻擠滿了人。
這種分割槽域自由選購而又明碼標價的銷售模式很受市民的歡迎。我覺得可能是這種銷售模式給了市民一種安全感。當然,貨源充足,分割槽域自由選購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我不再幫忙銷售,而是協助齊正哲齊正禮管理。
齊正禮心中的結應該徹底解了。我們相處得很坦然。說話聊天談工作吃飯都很坦然。
從牢獄出來我就感覺到齊正禮徹底變了一個人,最明顯的一點,他那隻被*炸掉了手掌的手不再時時放在口袋裡。這足以說明他坦然到了能夠面對一切的地步。
一天,吃過晚飯後,我回房間拿東西,齊正禮跟了過來。他留了鬍子,和他白皙的面板形成鮮明的對比。說來奇怪,兩年半的牢獄徹底改變了他的性格,卻沒能改變他的膚色。
“有什麼事嗎?”我不會因為齊正禮跟進我房間而有一毫慌張。換做三年前,我說不定嚇得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是有事和你交流。”齊正禮留著鬍子,看上去比他實際年齡成熟。
“在這裡交流嗎?”
“去外面走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