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逃票?”
“對啊。去的時候,是我一個人逃票,我夾在他們仨中間,很容易就混過去了。因為車上的人太多了,多得你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乘警根本沒法查票。只要混上了火車,就成功了。回來的時候,他們提出要和我一起逃票,我當然很是贊成,這可比一個人逃票好玩多了,可在第一關——如何進站就卡住了一個人,張永平在跳下柵欄的時候被工作人員逮個正著,他只好乖乖的補票上車。這也是我們商量好了的,為了防止暴露其他同夥,凡是被抓的,都主動補票。”丁瑩側著臉跟我說。
“你這個團伙挺有組織紀律性的。”我說。
“說什麼團伙,這不貶義嗎?恰當的說法是我們這個集體。可到了上車的時候我和季雄軍又被乘警攔下了,結果只有朱德發一個人混成功了。”
“我看你現在都還覺得遺憾。”我說。我估摸著季雄軍就是那個長頭髮小青年。
“是啊。我原以為憑著我的逃票經驗這一次怎麼都會成功的,要知道,上火車的時候多擠啊,人挨人,腳尖頂著腳後跟的,隨便躲哪個人後面就上了。你也知道混火車是人越多越好混。可誰想季雄軍太緊張了,引起了乘警的注意,就被攔下了,我在他後面跟著被攔下了,想躲都躲不了。哎呀,想想都遺憾。”
“有什麼好遺憾的,你不說了嗎,你逃票不是在乎錢,在乎的是對這種生活的體驗。逃票不成功也是一種體驗啊。噓——老師來查晚自習了,不說了。”我說。
“OK,不說了。”丁瑩言猶未盡。
……
朱德發派張永平來找我是丁瑩從黃山回學校的第二天中午,也是在我吃完午飯走出食堂的時候,不過當時只有我一個人。
徐崢平和曹水根與他們的室友有個小聚餐,吳淑芳因為有事沒有去食堂吃飯。
朱德發和長頭髮還是候在水杉樹下。但足球場的另一頭有好幾對男女坐在草坪上“交流感情”。
“為什麼還沒有搬出去?”朱德發厲聲喝問。
“不好意思,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房子。”我強自鎮定。
“你不知道今天已經比我給你預定的期限晚了兩天嗎?這麼三四天怎麼可能找不到房子?!”朱德發極其憤怒。幾天不見,他的膚色似乎更黑了,但帥氣不減。
“大哥,我看他是純心不想搬出去,他媽的一定是居心不良!”長頭髮習慣性地甩了甩額前的頭髮。
“這位兄弟,你真的想錯了。這種情況下,我賴著和丁瑩住一起有意思嗎?你以為我不怕你們找麻煩嗎?”我說。
“他媽的我就說不過你這張嘴。”長頭髮煽風點火。
“我看你這張嘴還會不會說?”朱德發突然出手,一個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你……”我即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你什麼你,我警告過你的,忘了嗎?”朱德發瞪著他的小眼睛。
“你也不能……”
朱德發抬手又往我臉上揮,“你是說我不能扇你耳光是嗎?”
我往後一退,閃過了。
“我大哥扇你耳光,你還敢閃?”長頭髮衝上來。張永平緊跟著衝上來。他們和那天一樣一人縛住我一個手臂。
“大哥,你再扇,看他還能不能躲?”長頭髮說。
朱德發走到我面前,皺著眉,咧著嘴,問道:“我只想問你,鄭啟航,你到底搬還是不搬?”
“我怎麼不想搬哪,只是……”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