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嗎?”我反問。
“金大,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的高中同學?這好像不是你的待人風格。”曹水根插話。
“就看在我特意來看他的份上他也不該這麼冷淡,鄭啟航同學,你說是不?”吳蓮子看向曹水根。
“是是。”曹水根說。他的臉騰地就紅了。
“我們之間你覺得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我說。
“不管有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畢竟是同學,我們不僅是高中同學,而且還是初中同學。難道這一點你不承認嗎?”吳蓮子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待她,故此淡定自若。
“我承認,但我所有同學當中沒有一個會像你這麼做人的。”我的惡劣情緒怎麼都控不住,即使曹水根在我身邊。
“哎呀,金大,你今天是怎麼啦?怎麼這麼較真?你同學來了,應該高興才是。”曹水根拉了拉我的手臂,“我倒覺得和你這個同學很有緣。就好像上蒼註定了一樣,她到校門口的時候我也出現在電動門口,你說有沒有緣?”
吳蓮子微笑著看著曹水根。我看得出曹水根整個的被吳蓮子迷住了。
“有緣?金三,你不知道,我和她才真他媽的的有緣。”對於吳蓮子,在情緒上我不想有任何掩飾。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是沒有辦法嗎。你知道,我的成績平平,如果不爭取加分的指標,我什麼學校都考不上。你看,我加了這二十分,才勉勉強強上省師範專科學校。”吳蓮子說。
“那還是不錯的嘛,”曹水根不知就裡,卻百般附和,完全變了個人。男人是女人地附屬品,這句話實在太經典了。
“我高考分數比省師範專科學校錄取分數線超出兩分。如果沒有加分指標,這位同學,你說我還能上這所學校嗎?”吳蓮子主動和曹水根套近乎。
“那肯定上不了。”曹水根說。
“恭喜你夢想成真。”我不無諷刺地說。
這時,丁瑩和朱德發從教學樓大廳裡走出來。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丁瑩只是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通向學院大門的路旁的刺柏後面。
“你諷刺也好挖苦也好,我都不生氣,誰叫我損害了你的利益呢?我一直為此覺得很內疚,尤其我瞭解到你高考沒有發揮好之後。但我現在不內疚了,因為,現實是你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你一心想考第一臨床學院,如今已夢想成真,所以我才敢來看望你。”吳蓮子扯了扯那將她的胸繃得緊緊的上衣。
“那你知道那個暑假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有多麼消極,內心有多麼難受嗎?我還去華安二中補習了三天。”我控制不住情緒仿似在傾吐內心的幽怨一樣脫口而出。但話出口,我就後悔了。我犯得著跟吳蓮子說這些話?
“所以我要跟你說對不起。”
“哎呀,我說你們老同學一見面話真多啊。我都聽不下去了。”曹水根說。大概的意思是他其實已經聽明白了,只不過裝糊塗。“金大,我們去食堂吧。你同學來了,總要請人家吃飯。”
我們走去食堂。路上,曹水根和吳蓮子解釋清楚了為什麼我們互稱金大金三。曹水根的改變實在讓我吃驚。
我到食堂借了一雙碗筷給吳蓮子。因為國慶放假,在食堂吃飯的人十成少了四成。
“金三,怎麼不見金二?他也回家了嗎?”我問道。
“你還不知道嗎?我們金二可是去賺外快了。他聯絡了一個家教,今天是第一天去給人家上課。”曹水根說。
“他這樣子,還能給人上課。我看準誤人子弟。”我說。
“這你放心,他教的是初中生。”
“哦。這還差不多。”
我們在餐桌旁坐下來。曹水根搶著給吳蓮子打了飯。
“鄭啟航,不管你怎麼誤解我,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吳蓮子忽然說。
我只顧吃飯,不說話。
“真的,”吳蓮子幽幽地看著我,“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這個人,理解我所有的行為。”
“也沒有什麼理解不理解了。我最終能來第一臨床學院,你爭取了指標,從這個結果看,好像是兩全其美的事。”我主動緩和氣氛。
從最後的結果看,吳蓮子是沒有錯,的的確確兩全其美。人往往是一陣氣。氣頭上,什麼話都說得出。氣一過,事情也就過去了。
“你能這麼想,我心裡的包袱也就放下了。”吳蓮子眼眶似乎有點溼潤。
“我說你們到底在爭什麼指標?是大學保送指標嗎?”曹水根提出疑問。他這人聰明,之前我們彼此都有情緒,他便做和事老,對具體情節不聞不問,現在,大家都冷靜下來了,他再來了解真實情況。
“是一個省三好學生指標,學校有意向要給鄭啟航,”吳蓮子主動解釋,“可鄭啟航的意向是考第一臨床學院,我當時感覺到,他要不要這個指標根本無所謂,因為他成績非常優秀,所以我就去爭取了這個指標。”
“哦,這不是兩全其美嗎?金大你考上了第一臨床學院,吳蓮子也因此上了自己想上的學校。這是多好的事情啊。”曹水根頗為不解。
曹水根當然不能理解。可要是他知道吳蓮子爭取指標用的是什麼手段,他就不會說這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