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吃了還想吃。那就是這兩個獵人送的。其實我們村原本有三個好獵手。”項旺福話題一轉。
“那怎麼只剩下兩個了?”蔣麗莉好奇地問道。
蔣麗莉問出了我們共同的心聲。
“這裡面有個故事,很離奇,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聽?”項旺福為他的故事做鋪墊。
“當然想聽。”蔣麗莉說。
“你趕快講嘛,賣什麼關子?”揭飛翔是個急性子。
“這叫吊胃口,不知道嗎?”吳建華說。
我們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一個跟一個,前後拉開有四五米之遠。一些枯葉鋪在路面上。有時我們得撥開伸向路面上空的小樹枝。
項旺福走在隊伍的中間,應我們的要求開始他的故事:“我跟你們說,這個故事和剛剛走在最前面的矮個子獵人有關。有一次,他和胖子——就是我說的第三個獵人——晚上出獵,出獵的地點就在我們等會要去砍柴的那一帶。那一帶樹木繁密,野獸經常出沒。所以那一帶是他們經常出獵的地方。那個晚上,到了那裡之後,他們分開行動。
因為是晚上,雖然有月光,可是在樹林裡視線還是很不好。他們分頭尋找的是一頭讓他們殺傷過的麂。那隻麂很大,他們為此興奮了幾天幾夜。
據說矮個子獵人在林子裡轉了十幾分鍾,忽然聽見前方傳來沙沙沙的聲響,而且這聲響離他越來越近。
矮個子獵人非常激動,憑他多年的狩獵經驗,他感覺那向他靠近的正是那隻受傷的麂。所以他端好鳥銃,屏住呼吸,盯著前方。那聲響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他恍惚看見了麂四處張望的頭,於是,他扣動扳機,緊接著,林子裡發出一聲慘叫。他一聽這叫聲,便呆住了。
因為這叫聲是他的同伴胖子發出來的。胖子的聲音他焉有不熟悉的道理?他連忙跑上前,撥開樹枝,藉助月光,他看見胖子躺在地上,整張臉被崩去了一半,血不斷地往外冒。沒過一會兒胖子就死了。”
“這麼悲慘。”吳建華說。
“這讓我想起寫《非洲的青山》的海明威。”我說。
“海明威?海明威是誰?”施志強說。
“你詩人都不知道海明威?”徐賢人說。
“是詩人嗎?”施志強問道。
“不是,是美國一個知名的小說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喜歡狩獵,鬥牛,也喜歡寫這方面的小說或遊記。”我說,“他晚年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用獵槍對著自己的嘴開了一槍。也是整張臉被崩去了一半。”
“天哪。”蔣麗莉說。
大家都吸了一口氣。
“這得有多大的勇氣。”徐賢人說。
“噯噯,我說你們怎麼扯起海明威了?你們聽我說,這件事最離奇的還是事後的處理。”項旺福叫起來。
“事後的處理?難道沒有抓他去坐牢嗎?”施志強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對啊,對啊。”吳建華附和。
“噯,我說詩人,建華,你們什麼腦子,要償了命,我們在這還能看見他?”揭飛翔說。
施志強拍自己的頭:“對啊,我怎麼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