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事了,叔父也就告辭了。”董建一本正經,聽不得周雲開的流氓話,拱手告辭離去。
“阿喜,送客。”周雲開衣襬一揮,喚著阿喜,待董建離去後,忙蹲在地上將手帕遮在了阿方的臉上,輕輕攥了攥阿方的手,狠狠的顰眉。
“阿方,老爺不是小人,賑災款老爺貪不得,你泉下有知保佑老爺這次一定成功治理揚州水患,還百姓們一方乾淨的天地。”周雲開心疼的閉了閉眼睛,以前一直躲著不理政事,一是自己根基不穩不想得罪官宦,二是不想自己政權過大得罪皇上,可今日才知,我不犯人人也要犯我,何必還躲躲藏藏窩囊著。
“這次老爺要硬氣了!”周雲開大喝一聲說完,背起死去的阿方,準備去親手埋了,嚇得走進門的阿喜花容失色,差點暈過去。
“阿喜,去給我打點行囊吧。”
……
“小心點,青苔太多。”東初塵看著身前的清昔歡腳下一滑,忙上前扶住了清昔歡的腰。
“不必,我又不是瘸子。”清昔歡冷冷的拒絕東初塵,提起了裙角。東可蘭的裙子好看是好看,只是走路太麻煩。果真是大家閨秀該穿著的。
“歡兒,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東初塵見清昔歡走穩後,小心的跟在清昔歡身後說著。
“說。”清昔歡面無表情的回應。
“皇宮裡千萬不要說瘸腿的事,皇兄雙腿有疾症,所以這樣的話被聽到難免痴心了。”東初塵跟在清昔歡身後,時刻注意著清昔歡腳下的苔蘚。
“哦?大皇子腿疾?大皇子多大年紀就染了腿疾。”清昔歡提裙慢慢行走,小心避讓滑溜溜的青苔。
“皇兄不過二十五,只是早年被……”東初塵欲言又止,想了一想,不知要不要說。
“不想說可以不說。”清昔歡在其身前聽出了東初塵的猶豫,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東初塵笑笑“哪有,跟你沒什麼好避諱。”說罷扶著清昔歡走過了最難走的青苔,小聲訴說道“當年皇兄的生母董貴妃遭元妃陷害,被扔在了大雪地裡,在冰天雪地裡抱著不足五歲的皇兄行走了一夜,導致董貴妃凍傷了全身上下的皮肉,也凍傷了皇兄的雙膝,被救回來的時候,皇兄已經因為救治不及時,而落下了終身殘廢,這件事叫董貴妃痛心了一世,至今都不肯親近父皇,也不肯原諒自己……”
東初塵說完,輕嘆了一聲。
“那麼元妃後來如何了?”清昔歡不禁好奇。
“元妃被打入冷宮,董貴妃去探望,將燒的火紅的麻繩針穿進了元妃的膝骨,導致元妃雙腿也落了殘疾,不能行走,萎在深宮裡,寒冬臘月的自縊了。”
“果真,女子記仇最為深。”清昔歡面上說的淡定,心裡卻想到了戰場上,洛陽關門口東初塵的一劍穿心而過,每每想起,便是撕心裂肺。
也不知這樣悠閒愜意的時光能維持多久,不知哪一天時間恰好,朕定會一劍穿透你的心,叫你也嚐嚐悲痛欲絕的滋味。
清昔歡正在心中恨著,突然被東初塵擋在了面前,牽起了手。
“歡兒,我不願多娶,也不想之後我們的孩子受罪,我只想你一生平安喜樂便好。”東初塵牽著清昔歡的手自己先踩過泥濘的的小路,之後再叫清昔歡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