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輕盈的腳步聲中,透著一絲難言的沉重,明亮的甬道內,黎晨瘦削的背影被燈光拉的頎長無比。
雖然周圍人來人往,卻難掩他身上的孤寂,還有一絲莫名煩躁。
“哎。”
沒來由的嘆了口氣,黎晨嘴角翹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這幫傢伙,還真是肆無忌憚,真以為我好欺負嗎。”
以他的感識之敏銳,輕易便察覺到,有著不少神識,或明或暗的盯上了自己。
不問可知,便是那些對他不懷好意之人。
即便早就有了預料,但這些人的神識和氣息之多,也讓黎晨心底默默抽搐了下,實在是太多了。
初步估計,沒有一道是高階半聖之下。
這還僅僅是來盯梢的,若到了外面,真正出手的恐怕沒有巔峰半聖之下。
畢竟,之前聖宴上,他以一己之力,抵擋了邢麓聖尊一掌。
雖然邢麓說不足十分之一的隨手一擊,但任誰也不敢小覷,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高階半聖。
要知道,那日抵擋一掌,黎晨可是暴露出了吞天鎧中的吞噬法則,再加上一頭情況不明的血龍,其一身戰力不知會提升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東方瀚,這小子明面上是來提醒,事實上卻暗藏殺機,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他盯上莫蒼藍,不知道是出於真情實意,還是另有目的。”
想及之前一敘,黎晨心思再次活絡起來,自然而然的忘卻了自身所處境地。
多年的艱難歷程,逼迫著黎晨成為一名面冷心冷,哪怕最親近之人面臨危險,也能保持冷靜之人。
因為他很清楚,衝動是魔鬼,無濟於事,僅僅會帶來無法挽回的災難。
雖然有些冷血,但正是因此,才使得他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詛咒老祖這老傢伙,話裡有話,不知是為何不願阿嬋與我太過親近。
他曾言,死魂湖底有死魂聖晶,雖然表面上是提了一件對半聖而言,無法想象的至寶,恐怕也是存了誆騙之意。
他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又不會對阿嬋造成誤解。”
轉而又想到詛咒老祖,這深不可測的上古老怪,黎晨心頭便再是一陣抽動。
事實上,當日頂撞這老怪,黎晨也很是艱難才下了決心。
面對這等存在,換做旁人,哪怕是尋常涅劫聖尊,恐怕早就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哪裡還能與之侃侃而談。
一部分是黎晨心志堅毅,大半還是因為,仗著和申公嬋關係極佳,而且,詛咒老祖話語中透露出,確實需要黎晨讓申公嬋離開寧古塔。
“他話中的老七,難道真的是那位九黎老祖,不太可能啊,按照阿嬋所說,她家這位老祖宗,起碼是上古,甚至可能從太古就存在的老怪物。
九黎老祖歲數雖然不小,但據我所知,也僅僅是九黎一族新生代的強者而已,老一輩早就在無數年征戰中死傷殆盡,不可能與詛咒老祖這等存在成為莫逆之交啊。”
帶著深深的疑惑不解,黎晨來到了一處關卡前,交付了通關令牌。
作為半聖存在,雖然在寧古塔中都各有職司,但只要提前交付的任務完成度達到一定數量,而且在本身職責有人管理的情況下,便可以外出,並沒有什麼影響。
“令牌資訊無誤,開門。”
守關之人面色平靜的檢察了下令牌,隨即遞還。
黎晨接過令牌,沒有在意那人目中隱藏的很好的一絲異色,面色平靜的走向遠處。
不待他遠去,守關之人便以傳音玉簡,將資訊傳遞出去。
但他沒有察覺到的是,黎晨的神識在周遭一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