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大概猜到了崔貴妃的用意,小聲問青重“娘娘是想讓漢王見見姑娘?”
青重頷首,笑吟吟道“姑娘不消擔心,神醫開始給幾位娘娘做胭脂時,也見了漢王。娘娘說這樣能安王爺的心,誰想王爺也是這個意思,倒把我們搞糊塗了。”
阮妙菱笑了笑,附和道“既然能讓娘娘和王爺安心,我怎麼敢推辭。”
說話間,已到了正殿門口。
“母妃你看我這支簪子好不好看?”
彩彩公主在崔貴妃跟前又跳又鬧,桌上擱著一個紅漆描金祥雲的實木長盒,鎖釦金燦燦的很晃眼,盒沿掛著幾串南海珍珠鏈,裡面每一件首飾都被她試了個遍。
微雲立在殿門前,瞧見青重和阮妙菱來了,目光躲閃,忙退到一邊。
崔貴妃陪彩彩公主鬧了一陣,左右不見漢王過來,抬眼往外看,正好瞧見青重邁步進來,後面跟著碧瀾姑娘。
“聽她們說你四處轉了轉,我這兒景色還行吧?”
阮妙菱奉承道“人間沒有這樣兒的景緻。”
崔貴妃聞言笑了,拉過彩彩公主,“這是本宮的親女兒,日後你做的胭脂裡也有她的一份。”
“母妃,女兒一起早就和女先生見過了,先生可是好人呢。”
彩彩公主歪倒在崔貴妃懷裡,玩著頭髮說道“我原想試一試女先生,讓她改個新名字耍耍,誰想牽出兔悅兒與人重了名。”她翻了個身,仰面看著崔貴妃,“母妃可得替我賞賜女先生,好不好嘛。”
崔貴妃眼神驟變,“怎麼一回事?”
一時間,四個青姐妹跪了一地,絲竹、絲菊和微雲都是二等丫鬟,沒資格進來,俱只在門外跪下。
“哪個是兔悅兒,滾進來!”崔貴妃冷聲喝道。
半晌沒人回話,彩彩公主一時怕了,不敢再挨著崔貴妃,磨磨蹭蹭挪到下首的椅子上坐了。
崔貴妃也不問最懂事的青花和青鳥,專挑跪在最末的青魚發問“本宮還記得兔悅兒只是二等宮女,前一陣公主還跟我提過要升她,這會子怎麼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啊?”
青魚連磕幾個響頭,“娘娘恕罪,奴婢只曉得兔悅兒今一早天沒亮就歿了。”
殿裡只有青魚弱弱的抽泣聲,絲竹和絲菊兩個跪著,偷偷去看對面的微雲,只見她面色發白,死死緊咬牙關,把手背掐得青一塊白一塊,卻不敢弄出半點哭聲。
她們原是存了幸災樂禍的想法,才去看她,見她這副模樣,心裡只有可憐,那點歡喜早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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