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突然心血來潮,打算整肅錦衣衛,他老人家雖然龍體欠安,未能全程觀察,便把心腹司禮監掌印的林連派了來。
為這,寒十四在錦衣衛睡不踏實,食之無味,人更是瘦脫了相。
初五剮他一眼,“往常我說你是三歲孩童的腦子,你還和我犟嘴,我且問你,大人辭了錦衣衛的差事,能將你我一併帶走嗎?”
那些一路跟隨秦階左右的錦衣衛心思縝密,且又是皇上揀選出來的,他們這一路雖然竭盡所能矇蔽錦衣衛的眼睛,以錦衣衛的頭腦,難保不會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
“混淆天聽,還想全身而退,那是痴心妄想。”初五在寒十四後背重重拍了一下,“做好分內事,大人自會保你我平安無事。”
寒十四長嘆一聲,仍是碎步向前,卻比先前快了許多。
……
人逢喜事,天公作美,這日天氣清爽,接連霸佔京城上空的紅輪含羞躲在雲後,風添了三分水潤,敷的秦釗俊面生光,生生把一眾兄弟比了下去。
秦海攜秦夫人以及閔姨娘,將秦釗送到門外,閔姨娘最瞭解兒子的心性,臨行仍不忘叮囑幾句‘多遷就女孩子’‘寧可話不美也要實誠’等話。
秦釗手心握著昨夜閔姨娘塞過來的一對在碾玉作坊做的鴛鴦玉佩,拜別了秦氏夫婦和閔姨娘。
“老七老八還有云升怎麼沒來送釗兒?”秦海回頭見身後空無一人,有些胸悶。
秦夫人把閔姨娘拉到身側,兩人一會子要同去廟裡進香,對秦海道:“欣姨娘昨日多吃了碗冰豆湯,夜裡起來吹了一陣涼風,五更三點時發了燒,將明和璨兒兩個正在病榻前伺候。”
秦海不免關心,“嚴不嚴重,請大夫看過不曾?”
閔姨娘沉靜答道:“老爺寬心,夫人一收到訊息即刻請了大夫,並且親自去看過欣姨娘,粥飯都吃得下,可見是不嚴重的。”
秦海還欲再問,秦夫人道:“知道你要問雲升,天不亮就出門了,都督府既然沒有訊息傳到老爺這裡,應該是錦衣衛的事。”
“你們今日盛裝打扮,要去哪裡?”問罷,秦海自覺也是白問,女人們能去的地方無非幾個。
秦夫人盯著秦海看了好一會兒,會心一笑。
“老爺若坐不住,擔心釗兒,派個人跟上去,隨時回來稟報便是。”秦夫人指了指閔姨娘說道:“她都不急,倒把老爺急壞了,真是有趣。”
不等秦海辯解,秦夫人斬截道:“我和閔姨娘去廟裡給璡兒的孩子求個護身符,上回吐的瘦了一圈,璡兒媳婦在我這兒哭了半天……”
……
秦釗等了小半個時辰,阮妙菱領著問兒和兔月兩個丫鬟來了,沒想還是比約定的時辰早了。
“釗哥哥來的這樣早!”
秦釗雖然見阮妙菱面上驚訝無比,因得了六位哥哥的指點,便懂她這話是在贊他是個守時之人,唇角彎了彎。
見阮妙菱仍站著,秦釗忙請她坐。
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獨處,問兒和兔月兩個在旁,但對秦釗來說都好似不存在一般,眼裡只有阮妙菱一個人,緊張呼了口氣,下一口氣急忙吸進來,唯恐心緩和不過來,一頭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