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拉長又縮短,徐元立在阮妙菱身側,輕聲道:“這是成親第三年,你作的曲子。”
“什麼成親?阮姐姐你原來成親了啊。”李麟吊著徐元的胳膊晃盪著上身,跟隨的僕從佝僂著身子亦步亦趨。
“天色已晚,你該回家歇著。”徐元扒開李麟扔到僕從懷中,“最近平陽府晚上不太平,不想你們家公子出事就趕快走!”
李麟大喊大叫無濟於事,被僕從抗在肩頭飛快穿過巷子,哭鬧聲響了一陣戛然而止,四周靜謐無聲。
馬兒忽然哼哧兩下,阮妙菱率先踏上腳蹬鑽入馬車,問兒跟上去卻被徐元搶先一步。
“嘿!徐二公子您不是有馬嘛!”
男女同車,若是傳出去往後小姐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徐元掀起車簾笑笑,白淨的虎牙在車頭氣風燈的照映下閃過一抹光,“你家小姐有事找我。”
車簾落下,車輪轉動。
“問兒姐姐,小姐和徐二公子在吵架?”兔月不安地看了一眼緊閉的車門。
問兒哼了哼,兔月已經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徐爛木頭,她才不要搭理!
車內,徐元小心翼翼瞟了眼阮妙菱,她難道不會生氣,不會驚訝嗎?一輩子都是冷冷淡淡,從不多說一句廢話。
阮妙菱問道:“怎麼死的?”
嗯?徐元抬頭對上阮妙菱的眸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毒酒,和你一樣。”
阮妙菱哦了聲,又問:“徐三老爺還是你爹?”
在問給他毒酒的人嗎?徐元答道:“承平王,你舅舅。”
是不是有些失望夫妻倆沒死在同一個人手裡?徐元再次看向阮妙菱,卻發現她的唇角不自覺往上翹,良久似感嘆似安心的聲音才響起。
“還有人活著啊,挺好的!”
確實活得挺好,徐元握緊手心,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一般問:“你和秦大人……認識?”
阮妙菱愣了一下,徐元藏在袖中的拳頭捏得更緊,認識,他們肯定認識!
難怪入朝之後她忙前忙後積極替他打點一切,甚至冒風險窺探秦階在府邸的日常,分明是襄王有夢神女有心!
“秦階?”阮妙菱反問。
看!連名字都記得,都隔了兩三年她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徐元抬手鬆了松箍著胸口的衣襟,裡面似有萬馬奔騰一下一下不要命由裡向外地撞擊,他急切地吐納氣息。
“我認識他,他卻不認識我,你是知道的。”
“那——”話到嘴邊徐元又咽回腹中,眼下他和阮妙菱沒有任何關係,問了能如何,把秦階矇頭打一頓只是逞少年意氣。
“你娘還在大福寺,打算怎麼做?我可以幫你。”徐元直起身子,神情凝重。
阮妙菱噗嗤笑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能行。你好生讀書,等你金榜題名一紙婚約還能奈你何?到時候就算你娶十個阮妙儀,沒人敢攔著你。”
十個……徐亨娶一個阮妙儀都把徐家上下鬧得雞飛狗跳,他自認沒這本事降服阮妙儀這等人物。
……
京城會通書坊,老舊的後門“咿呀”推開,三個人影鬼鬼祟祟潛入。
白雲公子風塵僕僕直奔自己的院子,迎面撞上一個僕從,手裡攥著急遞哎唷一聲抬眼:“公子您怎的回來了!?”
“拿的什麼?”
白雲說著手已經伸過去搶,瞪眼,大喊:“靠!第一,她竟然拿了第一!”
僕從滿臉惶恐後背貼著樑柱不敢妄動,什麼第一啊,公子這張扭曲的臉甚是可怕!
白雲抓著急遞衝向拴馬的毐大人,在她左右晃來晃去:“她鐵定是故意的!不帶著我一起玩兒,把我支走就去聚玩社看寶貝,造寶貝,還得了第一玩主的美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