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送進了阮家三小姐獨居的西府。
“小姐你看,是二小姐的舅舅差人送來的親筆信。”
不一會兒又聽見丫鬟問兒道:“還有一套平陽時興的典雅首飾,不過沒咱們家的做工好。”
阮妙菱手中正拿著一封信,聞言對著外間一笑。因她繼承了母親寶貞公主的美貌,生得杏眼含波嬌俏可愛,雙睫忽閃忽閃上下撲動,似能撩撥人的心絃。
“天下首飾再好也不及皇家,你計較這些做甚,還不將信拿來我瞧瞧。”
阮妙菱接過信一瞧,唇角慢慢翹起。“他還是老樣子,把二姐寵到骨子裡,連錯也替二姐認了。”
問兒疑惑,“小姐從前都稱呼他為羅舅舅,怎的從徐家改婚事之後許多稱呼都變了?”
阮妙菱摺好羅大有的信,把之前看的那封信小心裝入匣子,道:“他是二姐的親舅舅,我的舅舅在京城呢!”
提及京城的舅舅,問兒的話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來就來。
“上次見王爺已經是小姐十歲時的事了,不知王爺是胖了還是瘦了。王爺與老爺夫人一樣疼愛小姐,若是讓他知曉二小姐昨日將您推下水,定要千里走單騎衝到平陽找她算賬!”
阮妙菱玩笑的伸指頭戳問兒額頭,“你這丫頭書聽多了!舅舅在京城日子也難過,更不得叫他聽到這種事。你忘了皇叔祖下旨命他永不得離京,若為了我的事害他有牢獄之災,便是我不孝了。”
“那小姐與徐大公子的婚事當真就這樣定下了?”
問兒見過徐家大公子,長得不如二公子俊美,唸書倒是有模有樣很有高中狀元的勢頭,不過要做小姐的夫婿便有些勉強了。
自從一年前老爺這位鎮南將軍在南邊戰死之後,夫人就搬到了大福寺吃齋唸佛,偌大個西府只剩小姐孤單一人。
如今連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哪還是昔日被父母寵如掌上珠的千金。
相比丫鬟的著急,阮妙菱表現的很是鎮靜,笑道:“誰說我要嫁給那個書呆子了?徐家可不止一位公子哥兒。”
“可徐二公子是個——”問兒很著急,自小嬌生慣養的小姐嫁給書呆子她都覺著吃了虧,何況徐二公子是個鼎鼎有名的窩囊廢。
阮妙菱望著窗外笑道:“窩囊廢麼……他也有不窩囊的時候。”
七年後阮家滿門被抄斬之時,她哭著求徐元壯膽向他父親求情,可徐元卻絕情地給了她一封休書。那時也許他也覺得自己男人了一回,可笑可悲。
問兒見阮妙菱笑得很是甜蜜,驚慌不已。該不該到大福寺去向夫人報信呢?
“小姐您三思啊,徐二公子可是塊爛掉的木頭,當柴燒都嫌沒用的!”
正說道,門外有小丫鬟傳話:“問兒姐姐,徐家的爛木頭來了,此刻正面見老太太呢。”
阮妙菱手一抖神情怔怔,“怎麼在這個時候——”
問兒已經開了房門,塞給小丫鬟一封信。“把信給羅家舅舅送去,別叫二小姐瞧見。”
小丫鬟憨笑道:“問兒姐姐別擔心,徐家大公子也來了。那種樣貌一般的書呆子也只有二小姐才會心儀,此刻正與他私下見面呢。”
往常問兒要聽了這話絕對蹦地三尺,可方才聽了阮妙菱打算嫁徐二公子的話,實在高興不起,懨懨的催著小丫鬟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