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飛舞, 天地之間頓時白茫茫的一片。不多時,整片密林就被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天色開始暗沉了下來,周圍的溫度也變得越來越冷。九月彷彿置身冰窖一般,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疑惑道:“奇怪,這個季節不可能會下那麼大的雪呀?”
面對這場忽來的大雪,澤荒的臉上不禁蒙上了一層陰霾,“是幽冥!”
“幽冥天神?!”九月轉頭看向了他,面顯驚愕之色,“難道說,這場雪是…”
澤荒鎖緊了眉心,接話道:“冰封術!”
話音剛落,只見白十一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澤荒天神,師尊讓你趕緊…”
沒等白十一說完,澤荒便已搶白說道:“十一,你帶路吧。”
(三)
崖底的溫度低的駭人,口中撥出的熱氣也是轉眼就能凝成白霧。
凜凜寒風帶著瑩瑩飛雪,宛若無數朵潔白的花瓣在空中翻飛旋舞。但此時此刻,方圓幾里的草木皆已凝結成冰,就連那湍急的河流也被厚厚的冰層給封凍住了。
那一抹孤寂的身影,在風雪之中逐漸變得清晰。而那一身如同墨染的長袍,在這片純白的冰雪世界之中,竟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幽冥,你別在耗費靈力了。”
“幽冥,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當澤荒和九月趕來時,正好聽見了夜沙焦急的勸阻聲。可任憑夜沙怎麼喊怎麼勸,不遠處的幽冥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只見他踏在河流凍結之後的冰面上,一點一點的緩步前行。而他每走出一步,身後都會留下一大片晶瑩剔透的冰晶腳印。
澤荒疾步走到了夜沙跟前,焦急問道:“夜沙,幽冥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夜沙不由嘆了一口長氣,敘說道:“剛才在崖邊,他就說自己已經無法感應到白華了。我全然以為是他還未恢復,便好言相勸了幾句。自我離開之後,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怎料到,他竟然就…”
聞言,九月已經雙紅腫的眼睛裡,又泛出了淚光,“我還以為是我鼻子出了問題,現在連幽冥天神都感應不到小白了,嗚嗚嗚…小白你到底在哪兒呀。嗚嗚嗚…”
澤荒腦子裡開始嗡嗡作響,剛理出的思緒也被這哭聲給攪亂了。但很快的,九月又將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抽噎著問道:“幽冥天神現在這樣做,是為了找小白嗎?”
“是啊師尊,幽冥天神為何要用冰封之術呢?”對此同樣疑惑不解的,還有白十一。
夜沙仰頭望著漫天的飛雪,徐徐道:“這其實是一種冰封結界,在這結界之下所有存在的生靈,他都能感應得出來。”
聽到這裡,九月更加困惑了,“那這結界會擴大嗎?”
澤荒接話道:“這還是要看佈下結界的人,他本身的能力。”
白十一追問道:“師尊,那我們現在到底要去阻攔,還是不阻攔啊?”
阻攔,怎麼不想阻攔。但以現在的情況而言,就算自己和澤荒合力,也未必能攔得下幽冥。
沉思了片晌後,夜沙側身看向了澤荒,詢問道:“他的靈力恢復了多少?”
澤荒仔細推算了一番,猜測道:“若是順利的話,應該恢復了四五成吧…”
“四五成?!”夜沙朝四周環顧了一圈,神色凝重的說道:“如果是這樣,那他的靈力不足以將此處冰凍成這樣。”
難道…是陰濁之氣?!澤荒身形一怔,頓時如夢初覺。
‘夜沙,大事不妙!幽冥此時極有可能是提聚了體內的陰濁之氣!’
密音傳入耳中的同時,夜沙的臉色也是驟然一變。
見二人神色變得有些古怪異常,一旁的九月不由開口問道:“澤荒,你們這是怎麼了?”
澤荒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一臉平靜的吩咐道:“九月、十一,我想知道這結界到底擴散到了什麼地方,你們現在可以先去檢視一下嗎?”
九月和白十一沒有半分猶豫,異口同聲道:“好!”
直到兩人的身影走出了視線範圍內,澤荒才開口問道:“這下如何是好?”
夜沙望著遠處的那抹墨色身影,緩緩道:“若真如你所說,那我們可能需要倉玄和碧海來幫忙了。”
澤荒的眼底劃過了一抹驚訝,“你的意思…是要封住他的靈力嗎?”
夜沙朝他擺了擺頭,正色道:“不,我們首先需要破除冰封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