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澤荒~”
澤荒在洞口靜靜站了許久,直到赤炎這一聲喚,才將他的神識又拉了回來。
“怎麼了?”澤荒掉轉了身,又疾步走到了赤炎跟前。
“你就老實說吧,我們也別繞圈子了?”
此時的赤炎已是斂去了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轉了個一臉正經。
澤荒心頭一悸,佯做不解的反問道:“你說繞什麼圈子?”
赤炎沉臉癟了癟嘴,又拿起了竹簡在澤荒面前晃了晃,沉聲問道:“難道他將這個竹簡交給你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
錯開了赤炎犀利的眼神,澤荒微微搖了搖頭,道:“他,什麼也沒有說。”
劍眉一緊,赤炎冷哼了一聲,繼續追問道:“你還在狡辯?!那我問你,幽冥他要一把能誅魂滅神的劍做什麼?”
愣了一霎,澤荒極力控制著表情,朝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故作鎮定道:“赤炎你想多了吧,我記得,前些日子你自己才說它是一把誅魂懾魄的劍,怎麼如今你就又改口說它可以誅神滅魂了…”
言訖,他又側身挪到了石臺邊,隨意拾起了臺上的一個鐵器佯做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不錯,表面上的這是一把好劍,但這些日子我又再三參悟了一下這竹簡的內容。”赤炎將竹簡攤在了石臺上,指著上面的一行字,徐之念道:“傾劍者盡之靈力,以其血為引。”
眼下,腹稿已打了百種。但醞釀了許久,澤荒仍舊拿不出一種有力的說辭來敷衍。
見他如此模樣,赤炎更是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我再問你,他本有斬魂在手,為何還要鑄劍?”話語一滯,他僵下了麵皮,沉聲要挾道:“這裡面的原因你若不說,我也不做了。”
見事情也瞞不住了,澤荒暗自嘆了一口氣,承認道:“不錯,幽冥確實是想要一把能毀元神的劍。”
聽他這樣一說,赤炎不由一怔。暗自沉忖了片刻,也似乎理了一些頭緒。
雖然只是自己的假設,但赤炎還是小心的詢問道:“難道…想要滅了元神的人,是幽冥他自己?”
澤荒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再隱瞞,“其實我和幽冥早就猜到了,若是你來做這把劍,遲早會察覺出來。”
這話一直沒到重點,赤炎有些著急,“你直接告訴我,幽冥到底怎麼了?”
“天神祭之時,赤華將寄魂石打入了幽冥體內的事情可還記得?”
赤炎點了點頭,回應道:“我自然記得,而且就因為這樣,導致幽冥元神大傷,而後回了無尣倉嵐嗎?不過,那赤華不也灰飛煙滅了嗎?”
“赤華當時並沒死,而是潛在了無尣殿。最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六百年前惡靈大戰之時,幽冥生的魔障。”
赤炎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六百年前,腦海中也隨之閃現出了那時的景象。
天昏地暗,整個空氣中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半空中的幽冥身披金甲,手持斬魂,已是屠靈到血染滿身,雙眼猩紅的瘮人模樣。
(二)
此時,洞外颳起了一陣大風,這呼呼作響的聲音又將赤炎驚醒了回來。
“仔細想來,好像自那場大戰之後,他也是回無妄殿中閉關了近百年。”結合了方才澤荒的話,赤炎又下意識的看向了煉爐,大膽猜測道:“莫非,那赤華趁著幽冥重傷,所以想要佔據他的身體?”
“看來,也不用我多說了。”
自是曉得赤華一向神經大條的很,但眼下,他能這般極快的梳理出了來龍去脈,倒是讓澤荒刮目相看。
“這魔,當真是已經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了嗎?要傾了畢生靈力去…”話到了一半卡住了,赤炎忽然靈光一閃,朝著澤荒道:“澤荒,或許有別的辦法。”
澤荒一陣錯愕,急忙追問道:“什麼辦法?你倒是說說看。”
“我們不能讓幽冥自毀元神,這劍不能這麼給他。”赤炎目光篤定道。
聽他含糊一說,澤荒更是迷惑,“若是這樣,那我們是要看著他入魔?”
赤炎搖了搖頭,解釋道:“我說的意思是,我們不能用再天火鑄劍,要是這樣他必死無疑。”
“說重點。”
“這劍如今用天火已經燒了十餘日,待到第四十天的時候,我們就將火換了…”
“然後呢?”
“換做普通的火,再燒九日。”說著,赤炎又反身走到了煉爐前,指著爐內燃燒的火焰,道:“如果天火一旦鑄好了劍,那秉天之力加上祭血誅心,幽冥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