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忙著勸人的同時,其餘師兄已經將最寬或者最短的橫木給佔了先,待他回神一看剩下的橫木,一陣心酸苦楚湧了上來。
被白石這麼一拉,紅嶺倒是以為白華臨時怯場了,故揚了一抹看好戲的笑,雙手環於胸前,冷不丁的嘲諷道:“膿包,還以為你很是厲害,真是丟臉的緊!”
眼下正巧白華是順風站著的,所以紅嶺的話全數飄進了耳朵。白華無奈輕嘆了一聲:哎~好像除了九月,我真沒什麼同性緣啊!
嘆息完了,又看著橫木上橫七豎八的師兄們皆是趴在上面一陣瑟瑟發抖,再仔細尋了一圈,貌似還真沒有一個能穩穩當當站直了身的。
看來,空須老頭收不到徒弟也是有原因的。
青山嶺大風依舊玩兒命的颳著,懸崖邊最長最窄的橫木上出現了一抹白色身影。抱在橫木上的一干師兄紛紛側頭望去,這橫木上腰脊筆直穩步朝前端走著的不是白華是誰?
空須捋了捋鬍鬚,麵皮雖然僵著,但眸中還是掠過了一絲驚訝。回想了一陣,他赫然發覺,這過人的膽識與從容竟如同五十年前才入殿的秦彬彬一般無二。
(二)
院子裡飄來一陣清茶幽香,幽冥摻了一杯遞給了身旁坐著的人。
“多謝幽冥天神。”白十一雙手接過茶杯,側身淺抿了一口,又將杯子擱在了桌上。
“十一,查的怎麼樣?” 幽冥側頭拖著下顎,望向了白十一。
這段時間,沒了白華在身邊吵吵鬧鬧,幽冥倒是喜歡上了這姿勢,即使發愣出神,也只是顯得他有些清閒而已。
白十一沉著麵皮,兀自的想了一小會兒,幽幽開口:“十日前,確實有弟子下過山。”
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停頓,幽冥仍舊不語,泯著茶水等待他繼續。
“我找守門弟子問過,這幾名弟子回來的時候,只有一人沒有亮出腰牌。”說完,白十一半垂著頭,似有些不好開口。
幽冥擱下茶杯,淡淡詢問道:“可是你熟悉的人?”
白十一頷首,“是我表兄,白石!”
“白..石..”幽冥附和著默唸,腦海中又回想起白石當日來院子戲弄白華的場景,心中自是有些不悅。
“但是,守門弟子跟白石很熟,也就沒有說什麼。翌日,白石還專門又去找了那守門弟子,將腰牌給他看了看。”白十一見幽冥繃著臉,立馬解釋了一番。
幽冥聲寒如冰,朝著白十一道:“若是心中無愧,何須專門再跑去亮腰牌。”
“雖然白石玩心重了些,但他也斷不可能跟黑蛟扯上關係啊!”白十一努力的想將掉入黃泥的白石洗乾淨些。
幽冥微微頷首,“怕是他被人利用了。”
白十一附和的點了點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自嘆道:白石啊白石,你這次可玩兒大了。
幽冥徐徐起了身子,朝著白十一道:“你且再去打探一下他們究竟下山去了哪兒。”
白十一立馬起身拱手應了聲‘好’,然又有些不解的猜測問道:“幽冥天神,叫白華入淨空殿難道只是個幌子?”
幽冥掠了他一眼,幽幽道:“若是目光都轉移到了白華身上,我倒是能輕鬆些。她如今在夜沙門修行,也是件好事。”
白十一恍然大悟,不禁佩服的點了點頭。原來說什麼讓白華混進淨空殿調查,實則是讓眾人的目光從他身上轉移,再加上之前入殿式上和白華演的戲,這幽冥天神的棋真是下得妙啊!
“那白十一這就告退了。”白十一揖了揖,轉身又出了院子。
幽冥垂目望著池裡的錦鯉,想起了初到那日蹲在這裡逗它們的人。清風拂過,幽冥抬頭望著遠處綿延起伏的高山,自言道:“此時,應該在青山嶺吧。”
(三)
白華穩穩的站在橫木前端,負手眺望遠處,衣袂翻飛儼然瀟灑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