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才在月臺上站定,正準備問林小雅,卻發現她已經不在原地,而是在站長室,跟剛才看到的那位老爺爺正交談此什麼。
沒多久,林小雅回來了。
「站長說這次是特殊情況,所以我們暫時走出閘門也沒關係。」
原來她是去申請出站許可的。
不知是因為鄉下區間車的關係,或者因為站長是那位老爺爺的緣故,居然連這種平常難以想象的要求也被准許了。
是否身處於這樣悠閒淳樸的景色當中,人的內心也會特別寬闊呢?
話雖如此,林小雅的行動力也實在很驚人。
會主動跑去找站長商量,還會突然說出要跟著周郎來旅行。
「真不愧是班長,做任何事都動作迅速啊。」
沒有任何惡意,周郎開玩笑地對林小雅說。
結果出乎意料地——
「人家現在不是班長啦!」
她像小孩子一樣地,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然後又害羞地紅了臉頰。
林小雅笑著率先透過閘門上出去,即使聲稱自己現在不是班長的身分,卻仍一本正經地,向站長深深行禮致謝,相當講究禮節。
看著她的背影,周郎將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全都收進心裡面。
——你不是因為身為班長,才來阻止我的嗎?
突然靈光一閃,他似乎明白,她之所以會身在此處的理由了。
真的的是突然之間想通的。
希望真的是「那樣」啊——心中懷著隱約的期待,若有似無地,一下確定,一下又不確定……
「這個意思也就是說啊,其實人家只是沒有發現,自己就是最棒最好的喔。」
爺爺曾經如此說過。
當時年紀還小的周郎,正在跟祖父一起玩砂堆,兩人合力建造一座城堡。
假設,在這世界的某處。
有朵好大的雲,像長了翅膀的鯨魚般,在空中悠然地遊著。
對那隻鯨魚而言,人類的煩惱也許根本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吧。
或者應該說,身為一隻只鯨魚,根本就不會知道人類的煩惱吧。
然而,相較於那隻鯨魚,海洋和天空還要更加寬闊,更大更遼闊,今天仍舊包圍著世界。
但是,鯨魚並不會放在心上。
無論是大也好,是小也好,鯨魚就是鯨魚。
就只是存在著。
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那一天,祖孫兩人,佈滿皺紋的大手,與圓圓胖胖的小手,始終牽在一起。
回憶牽連著回憶。
如今已不復存在了,是嗎?
「夏天結束了耶……結果,今年連一次也沒有去過海邊啊……」她眺望著無人的大海說道。「整個暑假期間,忙著上補習班跟先修班,一下準備模擬考,一下又要複習跟預習的,唉……連泳裝都已經買好了耶……還想說這已經是畢業前最後一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