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青隼?”繆芊芊詫異,旋即笑道,“既然冷公子無恙,那我也該走了,說不定快馬加鞭,還能趕得上半席盛會。”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幾大高手秘密同去,悄然各自歸來,終是叫人掘出了秘密,冷蕭重出江湖,長生丹現世。
那些空手而歸之人,也因此要面臨諸多紛擾。又有心細之人,打探出了死人窟所在,前往一探,洞內半方枯坐淨地,洞外幾灘鮮血,以及一具屍斑遍佈的屍體。
楊家子弟,左等右等,不見家主歸來,聽聞江湖議論,不由派人前去死人窟一看,那具屍體,果真是其家主楊燦。帶回厚葬之人,心有懷疑,奈何屍體已爛,面目已殘,傷痕更是看不清了,無所指正。
當日楊燦的確帶雲妙安同去,而當楊家人前去詢問時,雲妙安卻煞是驚奇,自道當日正與有人外出,並未與楊燦隨行。
楊家有心質問,卻又懾於雲家實力,楊燦一死,楊家更是後繼乏人,唯一的兒子楊休,武功平平,拖刀勁只修煉至第五重而已。
風雲多變,一如江湖多變,時而風起,時而云湧;時而云升,時而雨落;時而炎炎,時而徹寒。
冷蕭一件單衣,雷崑崙亦是單衣一件,平步在荒原之上。曾過森林湖泊,堪以沐浴,堪以果腹。而今捎帶上幾枚野果,便行路去了。
他辨了一眼方向,止住腳步,緩緩道:“崑崙,你該有二十三年沒有回家了吧,如今我身體已復原,你不必時刻守著我。”
雷崑崙垂首道:“是也,便是兩個我加起來也絕非少爺的對手。只是有我在,些許瑣事,少爺便不必再事必躬親了。”
“崑崙,你乃是我的友人,而非僕人,當年不過贈了你一枚長生丹,便是有天大的恩情也已報償,你不必將你的人生盡數荒廢在我身上。離去吧。”冷蕭緩緩搖頭。
雷崑崙沉默了半晌,才是霍然淌出兩行淚水,嘶聲道:“家啊,哪裡還有家呢。離了少爺,我不過是一縷孤魂,還要往何處去呢?”
冷蕭再不提此事,又過三十里,到臨河縣。
初入店門,跑堂小二立刻“誒呦呦”一聲迎了上來,面有愁容,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說道:“你二位有何貴幹吶?”
雷崑崙不禁皺眉,輕吒道:“荒唐!來酒樓裡不吃酒,還能是找窯姐不成?”
小二頓時低低嗤笑了一聲,宣洩著心中不滿,只方才一聲喝,他就已被雷崑崙的氣勢怔住,是以只敢悄聲,不敢放肆。
他又是指了指前邊巷口,說道:“你二位往前拐兩道彎,能看見一家沙老爹餛飩鋪,去那兒吃吧,那兒便宜!”
說著,他眼神不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
雷崑崙頓時大怒,喝道:“後生,你當我二人沒錢不成!”
言罷,他伸手往腰上一摸,摸了個空,又下意識往懷中探去,又摸了個空,一時愣住。
這十七年來,他不是餓著便是就近找些野果野獸來將就果腹,衣裳都爛出了十七八個大窟窿,哪裡還有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