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芳菲突然轉移話題,還一語中的,肖堯乖乖的點點頭。他很坦然,職業無貴賤,賤的是人心和品德。好手好腳的,憑自己的勞動賺錢,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你傻不傻,你家裡有綜合廠,自己也開了汽水廠和食品廠,你幹嘛要去吃那苦?”
範芳菲不解,聽她這麼說的一屋子女子也疑惑的看著肖堯。八成這小子腦子真有問題吧?
“芳菲姐,綜合廠是我爸和公社合辦的,我不想在那呆。周鎮的廠,我早把分成散出去了,現在與我一點關係都沒。”
肖堯很隨意的說明一下,不想做過多解釋。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脫離原先的人和事。
“那你去找找你的拜把兄弟,到工廠上班也比去工地強啊。雖然沒有工地拿錢多,但你也不差那麼點工資吧?”
“我也想啊,可這是我爸安排的。我既然去幹了,總不能磨洋工吧?”
範芳菲不說了,她除了替肖堯心疼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時,穆志的朋友可能在下面呆乏了,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他們見到肖堯在房間裡,都圍到桌邊坐下。幾個女的一見,趕忙跑出去收拾她們吃過的餐具。
肖堯不知道喝的是誰剩下的半杯飲料,但誰坐在那位置誰自己清楚,只是不好責怪肖堯而已。她們現在急忙跑出收拾,就是怕進來這些人,喝了她們剩下的飲料。
從他們進來之後,大家都不說話。穆志也不知道是該安慰肖堯,還是該安慰老同學,一時僵在那兒發愁。肖堯悶坐一會,甚覺無趣,再次起身告辭。
“肖堯,我同學被你打得人仰馬翻,都沒生氣要走,你難道還生氣?”
“生氣?我犯得著嗎?只要他們不找我麻煩,我就當沒發生過,有什麼氣好生的?氣大傷身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肖堯說話的同時,掃了那些人一眼,他們見到肖堯看過來,都把目光移開。
“那你還要走?晚上大家一起喝幾杯,就算過去了。”
“穆志,我說了當沒發生難道還會計較嗎?我走與這沒關係,我在這,是怕影響你們晚上鬧洞房的情緒。”
肖堯仍然堅持要走。範芳菲見穆志沒留住,連忙正聲道:
“你要走也吃了晚飯再走。”
範芳菲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的語氣。肖堯也是下作,穆志客氣挽留,他非要走,範芳菲一生氣,他不吭聲了。
穆志見肖堯不走了,就邀他一起玩牌,可肖堯對這不感興趣,和他們這些人也玩不到一塊來。客廳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另一個房間堆滿了來賓送的賀禮,肖堯只好再和一屋子女孩呆在一起閒聊。
好不容易熬到晚飯時間,肖堯中午喝不少,晚上不想多喝,其他人也不敢勉強。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穆志這幫同學和朋友,基本都是好酒之徒,喝起來沒完沒了。肖堯也沒耐心等他們,他提前要了米飯,吃完就離開酒店。
肖堯來到二樓時,陪伴新娘的女孩們都在吃飯。看到肖堯這麼早就回來了,她們還以為肖堯沒吃。可肖堯說他只是上來告辭的。
“你就不能等等再走嗎?”
範芳菲很想肖堯能留下來,有他在,她膽子就壯。
“芳菲姐,我不想看到他們折騰你,但我又不能不讓他們鬧洞房,我還是走了好。”
結婚鬧洞房,是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雖然鬧洞房傳統都是以作弄新人為樂,為的增加喜慶氣氛,但往往來賓戲鬧過分,多無禁忌,不管老少,盡皆可以參與,有“三日無大小”之說。
甚至有心懷不軌之人,藉機佔新娘便宜,猥褻新娘、侮辱新郎。
但不管有多過分,主人都不得惱怒。尤其對新人來說,沒人鬧同房,覺得不熱鬧,有人鬧洞房,又擔心身心受辱。真正有禮有節的鬧洞房,那是少之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眾對此傳統也是一直褒貶不一,但傳統就是傳統,至今沒人帶頭打破。
如果新娘子不是範芳菲,肖堯會留下來熱鬧熱鬧,也許還會出些餿主意取樂,反正他還有一天假,明天也不要早起。
可別人鬧的是範芳菲,肖堯就不想在這呆。倘若這些傢伙藉著酒勁,做出過分的舉動,他保不齊會動手打人的。而鬧洞房說渾話,吃豆腐,偷下手,是肯定會有的。
“那你等會,順道把童童帶回去。”
範芳菲聽懂了肖堯的心思,但她讓肖堯把童童帶著,肖堯搞不清她用意何在。
“你瞧你那樣,芳菲姐讓你送童童,你還一臉為難,別人可是想都想不到,要是我,還不放心你呢。”
於露見肖堯猶豫,一邊吃飯一邊埋汰肖堯。
“你要是不方便,我自己坐車走也行。”
童夢一也以為肖堯不想送她,小聲說了一句。若不是她那下車還要走好一大截路,她也不會接受範芳菲的建議。畢竟她和肖堯今天才是首次見面。
“沒,沒啥不方便,我是怕你膽小認生。”
其實,他就是不方便,他都有點後悔上來辭行了。要是他住在爺爺家,只要往前多走一段就行。可他現在住的地方,離著雙水劇場就遠了。但為了表現他男人的風度,這個護花使者,他不做也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