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走後,洪處長對高工笑笑。
“我那師弟和弟妹也真是,幹嘛非要給兒子在農村找個兒媳婦?他不想回城,也不該讓二子跟他受罪。你看到的要是真的,我看還不如就讓二子和這丫頭成了呢。”
“洪處長,我可聽說小王講了婆家,這要是……。”
“講了又咋地?只要二子有能耐,把那女孩的肚子搞大,給我弄個侄孫子出來,一切都好辦,嘿嘿嘿,我讓他爸都拿我沒辦法。”
洪處長為人霸氣,有時還不講理,高工是知道的。可他現在,就像個憋了一肚子壞水的奸臣,說話都帶害死人不償命的語調,高工還是頭一次見到。
高工只是聽人說,肖堯在年前的大雪天,跑到王國英的棚內半天沒出來。他只是把這事告訴處長,免得以後有啥事,他怪自己沒監督好肖堯。
誰知道堂堂的處長大人,得知後不但不加干涉,還要幹這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之事。
可高工肚裡敢想,臉上可一點不敢表露出絲毫。他更不敢接話,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我覺得肖堯很正派,做事挺認理的。大劉背下告他黑狀,他不但不記仇,還一口就推薦他當組長,可見他只認能力,不講私情。”
高工是在真心誇獎肖堯,可他哪裡料到,他最後四個字,犯了洪處長的洋眼(忌諱)。
“你跟在我後面多少年了?”
“八年多了。”
“有句話你好好給我記清楚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做人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私情也是人之常情。”
高工嚇得不敢吱聲,他是建築工程結構工程師,單論學歷,他比洪處長要高得多。
這些年他一直負責洪處長手下的工地,他對洪處長的管理能力,也是佩服有加。可洪處長喜歡照顧自己的親朋好友,那也是出了名的。
但他從不損公肥私,就像他對肖堯剛來就說的那樣,“三個月不行就滾蛋”。他照顧熟人不假,但沒有能力者,該滾還是滾。他給親朋好友更多的機會,但要求是有能力還要有德行。
這就好比大劉 ,即便肖堯和那女孩沒啥事,他也不會同意肖堯的提議。工作不滿意,就背下打小報告,這樣的人,本事再大他也看不上。小人得志,是他最不喜歡看到的嘴臉。
肖堯很頭疼,他也想到是不是自己和王國英的事,被洪伯發現了,可隨即他就否認了,就那麼一次,又是冰天雪地,他偷偷出來時,可沒瞧見一個人影。
可天下事就是那麼怪異,你覺得萬無一失,可就有人恰巧看到。有句話怎麼說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就算肖堯腦子再好使,他也想不到他敬愛的洪伯伯,會有著那麼骯髒還是為他著想的心思。他來到工棚,工棚內沒人,王國英回來之後,*作間上班了。
肖堯不知道這事該怎麼告訴大家,他既怕打擊了大劉的工作積極性,更怕王國英懷疑他對她賊心不死,才做此違背大眾心意的決定。
肖堯左思右想,他都覺得這事不能這樣辦。他先前被洪伯嚇得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乾的好好的,幹嘛說換就換?
他不想到其它工地去,這裡人都做熟了,還有劉佳麗需要他特別照顧,他哪都不想去,逼急了大不了 滾蛋。可他又一想:自己滾蛋是簡單,可一切不還是要按照洪伯的意思去做?
都是高工嘴壞,你不跟我打招呼,就向洪伯推薦了王國英,把我現在架到火上烤,我找他去。
肖堯脾氣一上來,也有點歪怪。高工那邊誇他,才被洪處長嚇得灰溜溜出來,肖堯迎面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說高工,我沒得罪你吧,你有啥事,先跟我通個氣就不行嗎?你想推薦王國英當組長,最起碼先告訴我一聲。”
“我跟你通個屁!我推薦誰了?那是洪處有次問我,你安排的人在木街乾的怎樣,我能說不好嗎?王國英當組長怎麼就不行了?是你怕她累了,還是怕她拿錢多了不理你了?”
高工受了洪處長的氣沒出處,肖堯說話的態度,正好讓他找到了洩氣口。小樣,洪處長說他,高工沒門,你個小屁孩,也敢到我面前這樣跟我說話,翻天了都。
一直被肖堯認為憨實有本事,待人有禮有節的高工,突然對他爆出粗口,肖堯瞬間就被他吼老實了。
“不是,高工,我的意思是我還想繼續在這幹,不想換到其它地方去,你到洪伯伯那幫我說說。”
“那好啊,我也認為你在這乾的好好,何必換地方?走,我陪你一起去跟處長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