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搶過一塊滷豬蹄腳底板,嚼的津津有味,一點也沒有覺察到那難聞的怪味。若不是範芳菲極力阻攔,他仍然要去再買兩隻來吃。
這一頓晚餐,沒有任何人打攪。他倆邊吃邊聊,誰都刻意不去提不高興的事,範芳菲把心裡很多疑問,都拋之腦後。這麼難得的獨處時光,她要是問東問西,一定會大煞風景。
兩人無憂無慮的吃著喝著,不提過去,不說未來。聊的只是當下,吵誰喝多喝少。他們不像是一對少男少女,而像是一對過命的兄弟,把酒言歡。
“芳菲姐,你也太不淑女了。你看看,菜都被你一個人吃了,你滿嘴是油,也不知道擦擦。你還讓我少買點,我幸虧沒聽你的,要不我都沒得吃的。”
“幹嘛我要淑女?整個豬蹄都被你一個人吃光了,你還有嘴講我?我跟你說,我一早起來到現在,就吃了一碗麵。又是你不停的夾給我吃,現在又來後悔。你要把這些剩菜全吃完了,我去給你買豬蹄。”
範芳菲說著,拿出手帕先給自己擦了下,又遞給肖堯。肖堯耍懶不接,只把油乎乎的嘴噘起。
“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還不會自己做。”
抱怨歸抱怨,範芳菲仍然一點不嫌棄的幫肖堯擦嘴。
“芳菲姐,你這剛畫完,是不是又可以休息幾天了?要不你跟我到農村玩玩吧。”
這樣的聚會,太讓肖堯留念了,他還想有下次。
“你想得美,我跟你去農村,別人會怎麼看我啊?就算我不怕別人說跟你去了,你媽那你怎麼說?你物件不會吃醋?你要不走,我到可以陪你玩幾天。”
範芳菲說完,半眯著醉眼斜視肖堯。
“你看你,又用這樣的眼光看人,我提醒你多次了,你這樣會害死人的。”
“我這樣看你不行,那樣看你也不行,我總不能閉著眼吧?那我以後見你,就把眼睛蒙上。”
其實,肖堯這樣說,心裡壓根沒有某種想法。可範芳菲卻立即付諸行動,用剛剛擦嘴的手帕,把一雙眼睛紮上。肖堯不但沒有阻攔,還在指點哪裡沒蒙嚴實。
“現在總算安全了。你別解開啊,我把你牽出去玩捉迷藏。”
肖堯越玩越瘋,當真拉起範芳菲的一隻手就往外走。範芳菲由他拉著來到門邊才站住。
“你還真要出去啊?被我同事看見,還不羞死人啊。”
“你怕我不怕,但為了照顧你的面子,還是算了吧。”
“你要真想玩,就在屋裡玩啊。你把門插死,別讓人撞進來看到。”
聽到肖堯語氣有些失落,範芳菲給出兩全其美的建議。肖堯也在興頭上,他沒有多想,隨手就把門就插上。可那清脆的“咔噠”聲一響,兩人同時沉寂起來,空氣中立馬瀰漫著旖旎的氣息。
“算了地方太小,別把你磕著了。”
肖堯說著,隨手就要開啟門栓。範芳菲感覺到肖堯的動作,隨手拉著他,離開門邊。
“我都不看你,你還怕什麼?”
“我,我沒怕,你都不怕,我怕啥?”
煮熟的鴨子嘴硬。肖堯可不願承認自己心虛的一面。
“你等等。”
範芳菲隨手解開蒙眼的手帕,到抽屜裡又拿出一塊來。肖堯不知道她要幹啥,看著她走到自己的身後。
“別動,我給你也蒙上。”
範芳菲給肖堯蒙上眼睛後,再次把自己也蒙上。
“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不就是看不見了嗎?”
肖堯很納悶,他瞎子摸象一樣劃拉一圈,正好碰到範芳菲身上。範芳菲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道:
“你怎麼能沒感覺呢?我看不到你,但明知你在邊上,我更舒適,更安心。感覺和看著你在身邊完全不一樣。少了許多顧慮,多了一份自由。好像這個世界,就只有我和你,可以隨心所欲。你沒有感覺到嗎?”
也許男人天生就沒有第六感,但肖堯順著範芳菲的指點,也確實有了這種可以無視空間,放飛自我的意念。
殘羹沒收,餐後沒洗,兩個半大不小的男女,童心大起。就在狹小的房間裡,手拉手摸索著,學習盲人走路。
人生總是那麼的難以預料。昨天下午,肖堯只想靜靜的,獨自看一場電影,但未能如願。而後來和範芳菲去溜冰、聚酒席、下歌廳,都應該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