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傅抬腿走了,肖堯不道歉,讓王師傅也不好挽留。他無奈的嘆口氣,看看肖父,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和一張紙條,一起交給肖堯。
“二子,你太糊塗了,年輕人鬧點矛盾很正常,你們倆拌幾句嘴,也就算了,你幹嘛要寫信?我不知道你寫了什麼,但你一定是把小玲的心傷透了。”
說到這裡,王師傅在看看肖父,接著說道:
“我一早起來,就看到這信和紙條塞在我門下,小玲讓我把信還給你,還不讓我告訴其他人。我在你爸面前給你,只想讓你爸不要怪小玲。這麼好的孩子,太苦了。唉……。”
王師傅最後還是用深深的嘆息,結束了他的話語。肖堯伸手接過信和紙條,膽怯的看著父親不敢妄動。
“混賬東西,你都瞎寫了什麼?拿來我看看!”
肖父明顯聽王師傅說過,但沒見到信。可他見肖堯拿著信不敢上前,緊跟著又揮揮手。
“你滾吧,別在我眼前看著心煩。小玲走了,對她來說,未必就不是幸事。她嫁給你,也是被你白白糟蹋了一個好姑娘。”
聞言,肖堯不敢做片刻停留,他招呼都不打,逃也似的轉身離去。只是他拿在手的信,和昨晚他摺疊時的感覺不一樣,軟軟的沒有質感。
回到自己的房間,肖堯沒顧得上洗臉,直接開啟紙條。
王叔叔:
您好!我走了,臨行前,小玲還要麻煩您一件事,請您把這封信替我還給肖堯,也不要告訴任何人。謝謝您這些年對我的關照。
俊秀工整的字型,有好幾處有點模糊,但尚能看清內容。肖堯明白,那一定是小玲的淚水滴落所形成。他心裡一驚,想到手裡軟軟信,急忙展開。
肖堯寫給小玲滿滿三張信紙的信,幾乎全部看不清內容。那醜陋得像巴根草一樣的字跡,變成了不規則奇形怪狀,大片大片的鋼筆墨水糊成一片。
三張紙,滿是小玲的淚痕,更有地方被淚水浸透。肖堯一把攥住信紙,心如刀絞。他此時才後知後覺,這封信,扎碎了小玲的心,但悔之已晚。
小玲走了,肖堯沒有急著回家,他無力的倒在床上,回味著和小玲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這一天, 肖堯把自己關在房裡沒有出門,王師傅來叫吃早飯,他沒去;肖母也從家過來,叫他吃午飯,他說不餓。
肖母在早飯後到廠的,她一來就聽了王師傅說肖堯和小玲鬧矛盾的事。可肖母並沒放在心上。在她的傳統觀念裡,夫妻倆就是要吵吵鬧鬧才能過一輩子,恩恩愛愛是過不到頭的。
肖母對肖堯是寵溺慣了,她早就想支綱(挑撥)小玲來代替她好好管教肖堯。可小玲一直對肖堯百依百順,這次肖堯把她惹氣跑回家,正好給肖堯一個教訓。
所以她喊肖堯吃午飯,肖堯說不餓,也就隨他。一兩頓不吃,餓不死人。她要讓肖堯記住,得罪了小玲,都沒人管他吃沒吃飯。
然而,這日晚間,肖堯和朱久勇為了小玲決鬥的新聞,在晚飯後迅速傳開。最後竟然說成是朱久勇被肖堯打敗,顧玲不高興,氣得離廠回家。
廠裡職工和小青年之間的閒話,一時還難以到達辦公室一級。但肖堯的小舅舅聽到了,這對他來說可是大事,肖堯真要是和小玲吹了,他想娶王佳佳的事,鐵定成不了。
經過他對傳聞的一路追蹤,小舅找到了朱久勇。
“小朱,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在外面瞎放什麼屁話,二子把你打敗了,小玲怎麼會生氣跑回家?你安的什麼心?”
小舅一見到朱久勇就是破口大罵。有關他未來的婚姻大事,大光頭可沉不住氣。
“你罵誰不要臉?我打不過你外甥,可不見得打不過你。小玲不在廠裡上班回家了,這是事實。肖堯昨晚差點沒把我淹死,小玲都看到了。她生氣跑回家,不是很正常嗎?”
“放你媽的屁,二子就是把你真的淹死了,小玲也不會生氣。你那點花花腸子,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朱久勇被肖堯小舅再次指著臉罵,心裡的怒火“騰”的一下就爆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