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的動作,嚇壞了錢爺爺,在老一輩的眼中,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君跪父母,他哪敢受尖嘴的如此大禮?趕忙雙手相扶。
“師傅快起來,這使不得,千萬使不得。老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這就跟我一起去桌上喝兩杯,他那我去說。”
“大爺不必了,我已經吃飽了,今天有您這杯酒,我已經足夠了,謝謝您。”
教育一個人,辱罵和毆打,往往難以讓人信服,但是你一個善意的行為,就能讓人徹底醒悟。
廚房裡面的動靜,肖堯他們在外面也都聽見了,靜兒眼巴巴的看著肖堯,也在乞求肖堯放過尖嘴。肖堯讀懂了靜兒目光裡的含義,他笑笑。
“靜兒,對付一個壞人,我們不能聽他怎麼說,關鍵要看他怎麼做。如過今天哥哥打不過他們倆,我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誰又會來同情我們?不是一句話,一個跪就能原諒的。”
靜兒聽得似懂非懂,但她還是乖巧的點點頭,伸手夾起一塊雞肉,遞到肖堯的嘴裡。
“肖哥哥,你這一輩子,都要保護我哦。”
“那當然,哥哥當然會保護靜兒一輩子,誰要敢欺負靜兒,哥哥就要了他的命。”
看著眼前的一雙兒女,錢叔叔和阿姨滿心歡喜,肖堯雖說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可又有多少親兒子,能像肖堯對待他們一樣對待自己的父母?
“她小哥啊,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別那麼為難他那,我看他,也不像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人,就是長得有些寒磣。”
“爺爺,咱不說他,沒得壞了我們一家人喝酒的興趣。來,我敬您老一杯,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唉,去年的這個時候,天降大雪,我和靜兒……”
“爺爺,不要說以前的事。”
錢爺爺喝完一杯,要來敘說往事。靜兒立即紅了眼圈,出言打斷。那些往事,靜兒一點都不想再提起,她要把那些傷痛的記憶,悲慘的經歷,從心底完全抹除。
“好,好,爺爺不說,不易啊。”
誰也弄不懂,錢爺爺後面這“不易”兩字指代什麼,但也沒人去問。又相互喝了幾杯酒後,大家吃飯。
“小爺,晚上還回去嗎?”
飯後,見到肖堯進來,尖嘴仗著膽子從鍋門口站起來問,他在這是吃飽了,可是,他的同事還在廠裡,他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樣對他呢?
“叫我肖堯,你別叫我小爺,我聽著彆扭,天已經黑了,今晚就住這,明天再回去。”
“可是……可是……”
尖嘴光可是,下面的話他不敢說,錢爺爺看了肖堯一眼。
“她小哥啊,他要是急著走,就讓他走吧,咱這又不是收容所,不能控制他不讓走啊。”
肖堯見錢爺爺大發善心,只得苦笑道:
“爺爺,我不是扣了他一個人,還有一個被我扣在廠裡做苦力呢,他是擔心他那兄弟。”
肖堯說道此處,瞪了尖嘴一眼。
“你瞎擔心什麼?難道還能餓著他?今晚你就給我睡在鍋門口。”
被肖堯如此一嚇唬,尖嘴再也不敢接話,只好唯唯諾諾的看了看錢爺爺,又乖乖的坐回到鍋門口的矮凳上。
“你們還是回廠吧,小惠也說廠裡現在很忙,你們回來看我一趟,吃的喝的都買齊了,我一個人在家,好得很。”
錢爺爺此時是善心氾濫,一股腦的催著兒子、兒媳和肖堯他們回去。看來今晚他們不走,老爺子是睡覺都不踏實了。
“肖堯,我們走吧,你看她爺爺的態度,要不是你在,都該跟我們急眼了。”
大家都是一門心思想回來陪陪老爺子,這下到好,他趕人走了。無奈之下,大家只好連夜回廠,氣得肖堯都想狠揍尖嘴一頓才解氣。
“你們倆是哪的人?在哪個單位上班?”
回廠路上,錢叔叔和阿姨都沒什麼興趣說話,靜兒和父母在來的路上就聊了一路,這會也累了,後面沒了說話聲,肖堯就想著打聽一下毛臉和尖嘴的底細。
“呃……”
尖嘴不敢說,這要是被他把他和毛臉的事,說到單位,那他倆工作就懸了。這事說小也小,說大就大了去了,盯著他倆飯碗的,不是一個兩個人,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肖堯見他不說,也懶得再問此事,又轉問道:
“這小車比大車難開嗎?我爸廠的貨車我學過,但沒敢上路。”
小車肯定不必大車難開,但尖嘴更不敢說,萬一這小子要來開車,自己敢不給他開嗎?這新車要是碰了撞了,自己和毛臉回去,可就不好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