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悔不當初,真的是悔不當初啊!
她白天干嘛要那麼快的離開暮府啊?好歹也該拖拖時間,先把自己埋忘記了的首飾挖出來再走啊!到了這個鬼地方,銀子也沒有,修為也沒有,三無的自己還想闖出一片天?做夢呢?
她暈的好好的,突然“詐屍”倒把拉車的老僕嚇得魂飛魄散!雙手一滑,板車頓時歪向路邊,暮九歌像個小土豆似得咕嚕嚕滾了下來,摔在溼潤的泥土上。
“哎喲!”兩人異口同聲。
老僕被嚇的厲害!清冷的婆娑山臨著古戰場,這裡冤魂甚多!從城裡出來去往暮九歌親孃的那個莊子,還得經過一片荒蕪的墓地,縱使尋常膽子大的人亦不敢深夜獨行,何況是看門的老僕?
兩人同時摔了一跤,老僕有靈力護體,並未摔得多痛,只是臉色青白的很,在月光下瞧著更是慘淡,想來是受驚匪淺。暮九歌卻不一樣,她今兒本就被“鞭笞”了一頓,身上的傷還沒消,又從車上摔下來,此刻疼得呲牙咧嘴的。
待看清了剛剛驟然發聲的人是暮九歌以後,老僕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涼氣:“九歌小姐,您可嚇死老奴了!”大夫人明令禁止別人再喚她大小姐,老僕伺候府裡的人慣了,不敢直呼其名,順口改叫九歌小姐。
“對不起啊。”暮九歌低頭揉著手肘,正巧瞥見一件老舊卻很整齊的衣裳墊在身下。這衣服補丁累補丁的,又很空瘦,她抬頭瞧了老僕一眼,想來應該是他先前搭在自己身上禦寒的,剛剛從車上摔下來,反倒把人家的衣裳給弄髒了。
於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撿起了衣服遞過去:“老伯,這是您的衣裳吧?”
“九歌小姐折煞老奴了!”老僕一聽,臉色更白了些,“您叫我老陳就行,老奴可擔不起九歌小姐這聲老伯啊。”
唉,果然是封建主義的奴性作怪!暮九歌搖搖頭道:“老伯應該知道,我才不是暮府裡的人,府裡真正的大小姐今兒才回去呢,我是被趕出來的!以我如今的身份,叫聲老伯應該的!”說罷很是感激的笑了,“大夫人對我恨之入骨,誰會願意送我這個燙手山芋?我暈倒之前迷迷糊糊的,卻也瞧見他們退避三舍的模樣。必然是老伯心善送我出來,還借我衣服御寒,可惜我剛剛滾下來,給老伯弄髒了。”
老陳聽著她流利無比的話有些發怔,抬頭朝暮九歌那張紅腫到有些變形的臉瞧去,心裡訝道:是九歌小姐沒錯啊?怎麼感覺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他會這麼想,自然是因為老陳以前見過好幾次暮九歌!不過那會兒她總一副害怕的模樣,簡直比府裡的奴才們還要畏首畏尾,說話之前,嘴還沒張,腫胖的臉倒先紅了起來,著實有幾分難看。
現在的九歌小姐大不一樣了,哪還有當初半點畏縮的影子?即便還頂著那張醜陋的皮囊,但她說的話卻極是暖心,聽的人熨貼舒坦的很。若非今兒是自己親手把她挪上的車,老陳幾乎要以為他抬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