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南知道自己遇到了“坎”,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坎”,很可能會將他的的前程堵死。
當然,肖劍南熱愛這份工作,不是為了升官發財,而是出於責任和忠誠。
現在的形勢很清楚,上了市長姚新民的船後,就必須和曾經的生死朋友背道而馳。
警車已經在茶莊外停了一個多小時,肖劍南一個人坐在車裡,已經連著吸了五支香菸了。
直到周臺安帶著周必洋和姜學明離開,肖劍南才下了車,扔掉菸頭朝茶莊裡走去。
進了茶莊,肖劍南來到一間包廂門前,還沒等他伸手敲門,包廂裡就傳來了向天亮的聲音。
“門沒關,請進來吧,我們恭候你多時了。”
肖劍南推門而進,冷然地看看向天亮,又瞅瞅邵三河。
邵三河笑著說,“劍南,快過來坐啊。”
哼了一聲,肖劍南走到茶桌前,坐在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對面。
三個曾在反走私[***]同經歷生死考驗的戰友,乾坐著整整五分鐘之久,誰也沒動,誰也沒有開口。
包廂裡的氣氛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尷尬和困惑,分道揚鑣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忽地,心有靈犀,三個人的右肩,幾乎同時動了起來。
三條右胳膊同時動手,各各掏出手槍,啪地擱在了茶桌上。
邵三河憨憨地笑了,“咱們三個的默契還在,這蠻好嘛,劍南,你有話就說吧。”
“哼,你問他,他把我逼到懸崖邊上了。”肖劍南指著向天亮說。
向天亮微微一笑,“狗曰的,你先檢討檢討自己吧。”
“兩位,請你們打住,打住。”邵三河急忙擺手,看著肖劍南說,“劍南,首先我要說明一下,市局中層幹部的調整,和我和天亮沒有關係。”
肖劍南也舉了舉手,繃著臉道:“我不想說這個事,這個事是必定要發生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我懂,周臺安當上局長後,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他立足未穩,現在時機成熟了,他當然要開始排斥異己了,關於這個,我沒有一點點的怨言,你們兩個也別小看我,這點肚量我還是有的。”
眼睛不易察覺地瞟了肖劍南的肚子一眼,向天亮心裡樂著,作為警察肖劍南無疑是超級合格,但作為一線警察,肖劍南的腰好象粗了一點。
邵三河說,“劍南,我們瞭解你。”
肖劍南繼續說道:“周必洋當市局刑偵支隊長,我會支援他的工作的,以他的能力,我相信會比**明幹得更好,同時,白勝調到你們濱海公安局,我也請兩位高抬貴手,多多關照。”
向天亮笑而不言。
邵三河忙道:“劍南,你就放心吧。”
肖劍南看向了向天亮,“我是來找你的,正好讓老邵作個見證。”
“他媽的。”向天亮笑著先罵了一聲,“零下五六度的河水,差點沒把我凍死,我沒找你算帳呢,你倒先找上門來了。”
“哼,那是你自找的。”肖劍南冷冷地說。
向天亮呵呵笑道:“算了,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不計較了。”
“我也不計較。”肖劍南道,“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沒有把你的名字報告給張書記和姚市長,以後也不會。”
向天亮不以為然,“你不說,他們也猜得出來是我。”
“猜測畢竟是猜測,他們不會僅憑猜測就確定是你,他們拿你沒辦法。”肖劍南道。
“那我謝謝你了。”向天亮假惺惺地笑著。
“不用謝我。”肖劍南又是擺手,冷冷地說,“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不是聽你說聲謝謝,而是向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錄音帶。”
“什麼錄音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