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
繃韁繩強停馬蹄,緊鄰著純陽道人的區域,夏尋抬手勒停了身後大隊人馬的步伐。四百人馬止步,留下一路深陷於土地的馬蹄印子。而他們繁重的裝配物資,則與側旁千數純陽道人的精簡配置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都是那麼的讓人搞不懂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或許是離得太近,夏尋考慮良久最後還是決定要與那輕車裡的女人打上聲招呼,否則便顯得太沒禮貌了。夏尋提韁繩御馬側移過數步,掃眼附近盤膝打坐的千數道人,爾後靠著輕車車窗微微俯下身子,順著窗簾的縫隙看出裡頭,淡淡問道:“兩位姑娘可是要去瞿隴?”
白紗拂風,輕吐寒氣:“不是。”
“徽山?”
“對。”
“哦…”
夏尋微微點頭:“徽山是個好地方。”
車廂內,餘悠然冷道:“魚木寨也不錯。”
夏尋微微一笑,他並不驚訝眼前這抹白紗遮掩下的女子能猜到他的目的。畢竟若單論算力,她師傅即便相比起夏尋的爺爺也要略勝一籌。算到魚木寨,那也是理所應當。
“謝謝你昨日幫我破局,雖然手段並不好看。”
“不必,記得你的承諾便好。”
“呵呵…”
聲語蒼白沒有絲毫感情,像提醒卻更像是寒意冷徹的警告。
夏尋思想片刻,道:“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辦到。我來是想提醒你,我欠你的只有這個人情,岳陽的債並不包含其中。待我還你這個人情以後,若機會適合我便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你自個小心吧。”
餘悠然沒思想便直接道:“你不會有機會。”
食指摸上鼻樑,夏尋的笑色依舊清淡:“我很有自信的。”
餘悠然道:“我比你更有自信。”
“額…”
話,似乎被這兩位暗藏鋒芒的男女給談死了,若在往下深說便會成為街上的罵潑。夏尋也意識到了這點,遂兩手抱拳墊一墊,把話題止於當下。
“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隨時奉陪。”
一人一句來回,夏尋稍稍左扯韁繩御馬側走數步沒再繼續往下糾纏,側旁的墨閒饒有深意地看著寶藍輕車之內,看許久他方才朝著那位與他同樣冷漠的女子,說道:“一路小心。”
墨言微微點頭:“你也是。”
墨閒徐徐把眼看向別去,遂蒼白的纖手掀落窗紗。
絲絲縷縷的晨光再次被隔絕於馬車之外,也將裡頭與外頭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淡藍色的窗紗,隨風起伏於溫和的光芒中,如風平浪靜的大海蘊藏著未知。就像墨閒、墨言兩人的對話,雖然只有一句,但冷漠的話語之中卻隱含像情侶一般的關懷備至。這使得高高翹起抖擻著身姿的狗尾巴草,都不由盛起了婆娘般的好奇心。
夏侯不著聲色地御馬走過幾步來到墨閒身側,玩味著輕聲笑問道:“誒,你們到底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哈?”
墨閒用餘光蔑視去夏侯,冷道:“不是。”
“喲…”
夏侯聞言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那我懂了。這娘們倒和你般配得很喲。要不你叫我一聲哥,我傾囊傳你我這些年風花雪月的心得如何?我一式狂龍可叫萬花盡折,保準十拿九穩…”
“滾。”
夏侯話未完,墨閒臉色俱冷吐一字。
可是夏侯卻還不死心,繼續調侃著一手勾搭上墨閒的肩膀,奸詐笑道:“哎,別害羞嘛。這男歡女愛乃人之常情,況且你若把她策反了,說不定她還能幫咱們順手拿下那瘋婆娘呢。再說了我看她模樣也算過得去,冷是冷了點,但只要我教你幾招保準讓她…”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