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屬實,它是大唐的護國大陣。當年師尊和隱師兩人,率領三萬夏氏子弟強攻京都,也撐不住半個時辰。而戰後,隱師也曾說過,即便是破去遮天的師尊,再回京都,也難與其爭鋒一二。”
呂隨風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你問這個作甚?”
“這個問題,就很重要。”夏尋認真地回答道。
“京都之內,天子腳下,武力乃天下之最。他們要把人引到那裡,無非就只有兩個目的。
一是以長安軍力,襲殺來者。
但,這裡就又有一個問題了…
這次南下的人,是淵叔。淵叔境至王者巔峰,又是當年誓約涵蓋之人,即便是聖人也不敢輕易取他性命。而再退一步說來,若以長安城內軍力,來進行強行襲殺,那也至少要犧牲萬萬修士能者,方有成事的可能。這兩者手段,都屬於千斤撥四兩的廢謀,塔裡那位絕不會用。故此,以軍力伏殺淵叔的可能性,就幾乎可以排除了。”
“咄…”
頓了頓,輕吸一口氣。
夏尋把教鞭指在剛畫下的正方形內:“那便只剩下另一個可能…”
“出仙行,入岳陽。配合餘冠川,圍獵七星院。借我上純陽的機會,藏劍偷襲埋下一道仇因。派出天女為帥,一共費了四道伏謀,埋局半年。在如此籌碼押注之下,純陽那位斷然不僅僅只是引蛇出洞這麼簡單,在這後面,必然還隱藏著更大圖謀。
而,京都有陣,陣主殺伐,威與天高。
以它百聖不可力敵的威力來看,它每動一次所需付出的代價,必然也會同樣驚人。若用它的一擊,來換取一位王者大能的性命,那就更划不來了,這也不合謀者的邏輯…”
“所以,這都不是他們的目的。”
夏尋隨話語搖搖頭。
“但,若由這以上兩點相結合,我們則可以推斷出一個利益重心。
利不足,不足以驅動!
淵叔入局南下京都,確實是為了殺人。但京都和純陽之人,卻意不在淵叔。因為,在那紙天誓之下,殺淵叔所需要的代價太過沉重。而,他們所在意的,應該是由淵叔入京後,將會牽引出來,更重要的人或事!
這,才符合那兩位長輩和我爺爺的默契所在。也唯有如此,方才值得純陽那位伏謀多時,以及通天塔裡那位,祭出護國大陣全力襲殺!”
“哆…”
話說完,教鞭又狠狠地敲了一下地圖。
“啪!”
隨教鞭落下的,還有臺下的一隻粗大手掌,大力拍打在了書桌上。硬是把臺上臺下的人嚇得一乍。
“他們要殺聖人!”天樞院長銅眼一撐,大喝道。
“嘖~”
坐在天樞院長身旁的李清風,沒好氣地撇了撇嘴皮子:“你用點腦子可以嗎?這片天地除了那十八位聖人以外,哪裡還有聖人呀?有也是偽聖人,哪用得著動用那陣子啊?用得到那陣子的聖人,又有哪個會傻乎乎去給你殺啊?
還有啊,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再拍桌子了,否則你就給我滾出去。”
“……”
話罷,李清風朝著夏尋提了提下巴,道:“繼續往下說。”
“哦。”
點點頭,
夏尋執著毛筆,在書稿紙上寫下“天覆”二字和“明年嚴冬”四字,而後再畫一大圓包裹其中。
“推算到這裡,我們需要做一個因果反推了。”
“先前說過了,明年嚴冬,即舊局重啟時候,這是契機。只不過,它並非僅僅只是我爺爺給另一位佈局者的契機。而且,它還是我爺爺給那兩位長輩,在年前埋下的那些手段的一個回應,也就是我剛剛說的默契了。結合之前的推演,這默契所指,依舊還是那盤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