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的梅樹下,陳捷向葉時景回報了凌府的盛況,他只是淡淡聽著,隨手將梅枝折成一段一段。
“殿下,屬下認為,還是.別爭了吧?”陳捷壯著膽子說出這句話,葉時景的動作停頓了。
也就一會,他將那半截殘枝扔了,梅花瓣零落,彷彿是他。
“本王還有爭的資格嗎?母親犯大錯,死了還要被貶為庶人,本王就是當初的葉昭霖,只不過空活著罷了。”
他苦笑著,他爭不過命。
若是早知阿昀的身世,早知皇帝內定了太子,他又何至於鋒芒畢露生了覬覦之心?
若是與以前一樣避其鋒芒、坐觀虎鬥,他此刻就不會空有殿下虛名、形同廢人,也不會母子陰陽兩隔。
機關算盡,反誤了母親性命,這是葉時景最悔恨之事。
“殿下,屬下在凌府看到了關御史的新婚妻子,與貴妃娘娘的身形很相似。”
葉時景疑惑不解:“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但只是身形,容貌比娘娘要遜色多了。”
葉時景“嗯”了聲,不再說別的。
複雜繁瑣的大婚流程讓凌玥初時的激動消失殆盡,只剩疲累了。
終於完成時,她長吁一口氣,成個親太不容易了。
阿昀也好不了多少,但他心裡歡喜,所以並不覺得累。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阿昀附耳過去:“大小姐請吩咐。”
貧嘴!
“讓她們全都下去,不喜歡這麼多人。”
阿昀也不喜歡,讓眾人退下。
其他人都恭敬行禮離開,只有翠雲依舊立在原地不動。
阿昀本就對她沒有好感,此刻更是。
翠雲見他面色深沉,心中一懼,忙解釋:“太子殿下,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伺候殿下和太子妃的。”
她本是皇后給阿昀的試婚宮女,奈何他直接拒絕,皇后只好做此安排。
凌玥同樣從南王妃之處瞭解到大婚當夜的種種規矩,自然也明白翠雲的意思,她討厭,更開始懷疑阿昀之前有沒有被“教導”過。
阿昀察覺到她眼神幽幽,像有把柄被她拿捏了一般,心虛地握緊了她的手,對翠雲自然更沒有好臉色。
“本宮不管你奉誰的命令,這裡是太子宮,退下!”
翠雲不敢走,這次再辦不好,她在鳳起殿也抬不起頭了,只能哭求凌玥讓她留下。
只可惜眼淚對凌玥沒有任何觸動,她始終記得這個女人趾高氣揚地阻止她見皇后,差點耽誤羽兒的病情。
翠雲無法,抹著眼淚快步走了,但她只能自怨自艾,今時今日她連狐假虎威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