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死了,青橘升至掌事宮女。但若在前天之前,這無疑是一件好事,此時不過增加了被盤問的機率罷了。
“回殿下,娘娘的身體不太好,一是剛中毒,二是那日摔得過於嚴重了。”
葉時景眼神一凜,賤婢,敢影射他!
青橘忽覺失言,連忙解釋:“是御醫說的。殿下您要去探望娘娘嗎?”
葉時景收回怨毒的目光,讓她退下,他自己去就行了。
寧貴妃已起了,正歪在榻上繡著那枝未完成的杏花。見他來了,指著一旁的凳子:“坐吧。”
她的溫和嫻靜,葉時景久違了,與此同時臉上有了難以啟齒的尷尬。
“母妃身子不適怎麼不臥床休息?”
寧貴妃沒回答,而是指著手中的繡活,眼角眉梢笑容雖淡,卻讓人感覺美好:“你看這杏花如何?”
葉時景沒有心情與她討論這個話題,但若不答他更說不出口他的要求。
裝作細心打量,露出言不由衷的笑:“很美。”
“光美嗎?”
“母妃知道兒臣對這些一竅不通,就別難為兒臣了。”
寧貴妃也笑笑,他不是一竅不通,相反還擅於丹青。京城最有名的妙筆一是薛天,另一個就是她的兒子了。
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她本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指望。
“母妃,兒臣有一事相求.”
“不要說話,讓母妃將它繡完。”
寧貴妃悠然穿針引線,渾然沒在意葉時景如坐針氈。她一針一線極認真、極耐心,彷彿不是繡品,而是她的一生。
最後一針結束,她滿意點頭。
“把這塊帕子交給玥兒。”
“給凌玥?”葉時景大為不解,翻來覆去看都是一塊普通的帕子,若說不普通之處,就是那枝杏花開得極為絢爛,讓人聯想到靜好的時光。
“是,給她。”
“母妃不親自給她嗎?她對兒臣反感,兒臣也不想去觸黴頭。”
寧貴妃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將他認認真真打量一番。她的眼神溫柔似水,但越是這樣越讓葉時景不安。
“母妃.”
寧貴妃背過身,抬袖擦了擦眼睛,再轉過身時,對他笑了。
“陪本宮說了這麼多閒話,已經沒耐心了吧?本宮也一樣。這是你要的,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