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勤政殿。
滿朝文武齊聚一堂,這畫面讓人感動。終於不用再去大牢面壁思過了,真好!
隨著李唯德一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群臣開始奏報。
皇帝只是隨意給個指示,眼神卻一直看向凌烈,這讓他誠惶誠恐。
搜腸刮肚,自問近日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不知何事犯在他手中了。
側頭瞥了一眼舅兄,莫不是御史大人又參了他一本?
關雲桓只給了他一個倨傲的白眼,當他什麼人?
“凌相,你女兒呢?”皇帝發話了。
凌烈明白了,定然是女兒惹禍了!
又見眾位同僚不約而同望向他,心內撲通打鼓,快步上前:“回皇上,岳父說小女去豐城給他取些舊物。”
“哦,去豐城了。”皇帝不動聲色,又看向垂頭耷耳的錢進,“錢尚書,你女兒呢?”
錢進昨夜沒睡好,正睏倦難耐,壓根沒聽到皇帝問話。
還是張乾看不下去推了推他。
“幹什麼你?”錢進差點都眯睡著了,冷不丁被他將瞌睡趕跑了,難受!
張乾只覺得被狗咬了,好心沒好報!
“皇上問你話呢!”
“問問話?張大人,皇上問我什麼了?我沒聽見。”錢進的不滿立刻被緊張取代,聲音已發顫,腿也抖了。
“問你女兒去哪兒了!”張乾從牙縫裡擠出,懶得再搭理他。
錢進哪裡知道他的不孝女哪兒去了,人間蒸發了似的!
瞥見前方的凌烈,硬著頭皮答道:“回皇上,小女與凌家小姐相約遊玩了,至今未歸。”
凌烈更確信女兒是被錢鶯鶯拐跑了。
一連數月,他仍記著錢進賣友求榮的仇,故而對他扯謊後的示好不屑一顧。錢進討了個沒趣,但並不往心裡去,習慣了。
“兩個姑娘離家多日,你們當爹的就不關心她們在外做了什麼?”
凌烈與錢進交換了下眼神,心照不宣,定然是惹事了,還不是小事,否則不會驚動皇上。
尤其凌烈,只要一想到女兒過往的英勇事蹟心就煎熬。
認吧,態度最要緊!
“回皇上,小女仗著有些三腳貓的功夫肆意妄為慣了,若是查明惹是生非,欺壓良善,待她回來臣一定嚴加管教!”
皇帝哼了聲,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
錢進見狀,表現出更謙卑的態度:“皇上,鶯鶯頑劣不堪,臣會重重懲罰。當然,也是臣疏於管教,臣也有罪!”
口說有罪,雙膝一跪。
凌烈對這軟骨頭嗤之以鼻,可他也受不了皇帝沉默不語的死亡凝視,姑且與他看不上的錢尚書共同進退了,衣襬一撩,也跪了下去。
“皇上,若是小女有任何錯處,臣絕不推卸責任,請皇上責罰!”
“你們是要被責罰,好好的丫頭被你們這當爹的說得一無是處!薛執信中提到,凌玥與錢鶯鶯在對梁作戰中努力救治我大周將士,功不可沒,朕一定要好好賞賜。”
賞賜?
倆灰頭土臉的爹立刻容光煥發,凌烈還好,剋制得住欣喜,女兒一會惹大禍、一會立大功他已經習慣了。
錢進不同,從來就沒幹過任何正經事的不孝女居然給他弄個賞賜,還是皇帝親口褒獎,這簡直是老錢家祖上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