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他低低喊了一聲。
除了聲音比以往低,應有的恭敬絲毫未少。
更確切地說,只有恭敬了。
這恭敬在父子之間顯得那麼疏遠。
韓千峰甚少見他如此,心中不是滋味,但也預料到了。
這也是他在此等他的原因。
“喝酒了?”與其說責備,倒不如說是心疼。
尤其看到他為救王妃受傷的手。
喝酒的原因定然是因為苦悶,苦悶的原因就是他了, 韓千峰很清楚。
韓銘往後退了一步,免得酒氣燻到他。
“喝了些。”
“還喝嗎?父王陪你再喝一點?”
他緩緩搖頭:“不了,喝酒傷身,御醫讓您少飲酒,身體重要。”
韓千峰更不是滋味,拍拍他的肩:“陪父王說說話。”
韓銘不想說,飲酒後的他怕失言,但韓千峰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並不是徵詢他的意見。
父子倆在一處涼亭坐下。
韓千峰的目光落在韓銘身上, 韓銘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點。
那一點只承載他的目光,卻並未落在他的眼中。
父子倆就這麼坐著,良久,韓千峰打破了這沉默。
“在怪父王促成旭兒和玥兒?”
“孩兒不敢。”
韓千峰注視著失神的兒子,摸摸他的頭。
“旭兒難得真心喜歡一個姑娘,給的又是皇后之位。雖然她是遠嫁,但有咱們南王府,任誰都不敢讓她受委屈。無論對哪一方,這樁婚事都無可挑剔,別再與父王鬧彆扭了。”
韓銘將目光從那一點收回,落在韓千峰的眼睛上。
剛被爺爺帶來這個家時,父王的眼神犀利威嚴。
而現在,飽含慈愛,若是細看,還有一絲絲示弱。
“父王,她不喜歡旭兒, 您何必強迫她呢?”
“旭兒喜歡她, 會對他好。”
“這太強人所難了父王。”
他的聲音稍微高了, 帶著些情緒。
“我管不了這麼多,只有她留下,你才可能留下!”
話一出口,韓千峰變了神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他本想守著這個秘密,顯然不可能了。
韓銘沒有一點驚訝,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您果然知道了。是的,玥兒是我妹妹,親妹妹,我就是她失蹤的哥哥。”
韓銘走到他面前跪下,平靜地說著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