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時,胡顏幽幽轉醒。
她的嗓子乾涸得厲害,迷迷糊糊地喊著渴。
一絲冰涼,沿著柔軟且炙熱的唇瓣,渡入胡顏的口中。
胡顏喝完水,緩了一會兒,才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眼睛,將屋子環視一圈,最後將眸光落在花青染的臉上,用沙啞地嗓子詢問道:“他們呢?”司韶和曲南一,她記得,他們是在屋子裡的。
花青染回道:“曲南一去請大夫,司韶走了。”花青染說得是實話,卻不是完整的事實。曲南一已經走了兩個時辰,卻一直沒有回來,可見是出事了。司韶誤會胡顏與曲南一和他大被同眠,一怒之下離開。
胡顏不知內幕,只是點了點頭,又緩了會兒,才從床上坐起身,離開了花青染的懷抱,唇角緩緩勾起,笑道:“這一覺睡得很好,謝謝你青染。”
花青染的眸子顫了顫。她說謝,如此客套,便是生疏。
胡顏掀開被子,走下床,尋出已經乾爽的衣裙穿上,卻找不到鞋子,於是轉頭看向花青染,詢問道:“青染,我鞋子呢?”
花青染衣襟大開,髮絲凌亂,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望著胡顏不語。
胡顏在心裡輕嘆一聲,返回到床上,伸手為花青染攏了攏衣服,順手給他把了把脈,道:“你身上的‘烈焰咒’已經退去七分兇相,即便胸腔內依舊滾燙,卻不至於那麼難捱了。你可以適當的飲些溫水,吃一些清火的食物。”
花青染自始至終都盯著胡顏,面無表情,就彷彿沒聽見她說得話一樣。
胡顏不知花青染心中所想,剛要站起身,卻被花青染一把攥住了手腕,問:“我就不行嗎?”
胡顏道:“心小,路窄。青染,此事就不要為難我、強迫你自己了。”
花青染突然詭譎地一笑,道:“姐姐,若他們都死了,你的心是不是就空出來了?”
胡顏心中一凜,面上卻是不顯,就像隨*談的樣子,笑道:“你喜歡馬,難道會因為馬都死絕了,就會喜歡羊?”
花青染擰起了好看的眉毛。
胡顏收回手,在屋子裡尋摸起自己的鞋子。
花青染突然跳下床,彎下腰,從床下抓出兩隻鞋子,咣咣砸向胡顏:“你走!”
胡顏手忙腳亂地接住鞋子,因褻褲過長,差點兒將自己絆倒。
花青染一把拔出“三界”,衝向胡顏。
胡顏一驚,暗道:操咧!這是求愛不成,要動刀子了?!花青染,你個熊蛋子!
胡顏想跑,卻又覺得這麼跑太丟份兒,於是捧著鞋子,冷眼看著花青然到底 要幹什麼。
不想,花青染突然蹲下,在她的褲腿上劃了一下,然後托起胡顏的腿,扯著褲腿往下一扯。布匹撕裂的聲音劃過,那條有些長的褻褲變成了適合胡顏腿長的短褲。
花青染依法,又撕扯下胡顏的另一條褲腿,然後冷著臉,收起“三界”,罵道:“你才是羊!”
呃……這是才反應過來嗎?胡顏忍著笑,穿上鞋子,道了聲:“走了。”
花青染喊道:“等會兒!”一頭扎進櫃子裡,翻找出一件披風,扔給了胡顏,“這件太小,你幫小染扔了!”
胡顏抱著披風哭笑不得,只能點了點頭,道:“好,扔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