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景面露詫異,“容大人在說什麼,本侯怎麼聽不懂?”
容徵一愣。
謝容景朝皇上拱手,“啟稟皇上,臣與雍王出征燕國,一路艱辛、浴血而戰,好幾次險些在戰場上丟了性命。微臣不懂,為何容大人要如此誹謗雍王!”
容徵臉色變幻,謝容景他……
謝容景又道:“皇上,每一場戰爭,雍王都衝在最前面,他殺的敵人最多,他出的計謀最妙。每每夜深人靜,他都會與臣挑燈夜談,談男兒抱負,談精忠報國,談他有多麼熱愛大齊!這樣一位優秀的將領,臣實在想不出,容大人是出於什麼目的要誣陷他!”
蕭廷琛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
他撩袍跪下,桃花眼緋紅溼潤,“皇上明鑑,臣和武安侯遠征燕國時,日夜思念大齊,恨不得馬上大獲全勝返回故土,為皇上分憂!臣與武安侯曾有過約定,此生誓死守護大齊,願為大齊肝腦塗地!容大人如此誣陷微臣,臣心好痛!”
容徵:“……?!”
蘇酒團扇掩面,幾乎快要笑死。
見過互誇的,沒見過互誇到這個份上的!
從小到大,蕭廷琛和謝容景是一路互懟過來的,哪怕要他們穿女裝比誰更美,也絕不可能讓他們在一起挑燈夜談!
容徵臉色蒼白。
各種各樣的視線聚集在他身上,彷彿成了滿殿的笑話。
他盯向謝容景。
他不敢相信,謝容景竟然背叛他們的盟約,竟然當場反水……
難道他甘心看著蕭廷琛和蘇酒恩恩愛愛?!
謝容景淚流滿面,“容大人,你瞪我做什麼?你何等歹毒,居然謀害忠臣!皇上啊,臣為雍王心寒啊!”
容徵好想一刀捅死他!
他臉色沉黑,在殿中跪下,高聲道:“皇上,必定是雍王收買了武安侯,才讓武安侯為他說話。那些卷冊是臣從雍王的書房裡搜出來的,上面還按著雍王的私印,絕對不可能作假!”
皇帝合上卷冊。
他揉了揉略顯疲憊的眉心,神情淡淡,“容徵,朕絕不會容忍任何一個貪官汙吏,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名臣子。這卷冊上編寫的大事日期,與懷瑾出征燕國時寄給朕的奏章日期完全對不上,分明是假賬。至於印章,與懷瑾的私印也全然不同。”
滿殿寂靜,落針可聞。
元拂雪猛然起身,“不可能!”
喊完,才察覺失言。
皇帝一眼窺破元拂雪在這件事裡所起的作用。
不等肅王起身求情,他淡淡道:“容徵誣陷忠臣,心思叵測。著罷官十年,十年後觀其表現,再斟酌是否重新錄用。至於拂雪,肅王,好好管教你的女兒。”
他心情不好,起身離席。
容徵跪坐在地。
山澗冷月般的面容,已經猶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