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車隊緩緩前行。車隊中,除了龐大的儀仗隊伍和運送嫁妝的車輛,還有一隻八百人的護衛——守若金鋼,攻如猛虎。黑虎已經成為過去,而這隻磐龍軍一直守衛京師。這一次分出八百護衛送親也是對和親的重視了。
護衛統領叫宇文升,四十多歲,並不是京中勳貴,而是實打實的軍功。
一路行來,護衛隊已經分出大批探馬四處巡視。
“報將軍,前面十里出京城地界有人堵路。”
“再探!”宇文護下令。
“全軍警戒!”
對這次任務,宇文升非常不願意接受,他寧願到戰場上與韓國鐵騎廝殺一場,也不願將那比自己女兒大不多少的公主送去和親。所以出京到現在,他情緒不高,其他副將都看出來了,不願觸他黴頭,離得遠遠的。這時聽聞警戒,紛紛策馬上前。
“頭,怎麼回事?”
“這才剛出京師呢?不會吧?”
“聽說現在遍地烽火,也說不定呢?”
“送個親還能怎的?還有人來劫親不成?”
眾人七嘴八舌詢問。
本來就心煩意亂的宇文升馬鞭一甩,喝道:“閉嘴!”雙腿一夾馬肚子,策馬賓士前去。
其他人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出京城向東,乃是秦安縣地界。此時官道上已經有數百人聚集於此。細看,只見這些人大袖綸巾,乃是一幅書生打扮。但一個個面色激憤,有幾位已是憤然怒吼。
“我大越亡了嗎?亡了嗎?為何要嫁女和親?”一位書生揮舞著衣袖喊道。
“朝堂有諸公,邊疆有將士,何時我大越輪到一個女人來保江山?”說話之人一邊說一邊搖頭。
“曾聞古時有諸公子於他國作質子,卻未聞我大越八百年有質公主一說,諸位,公主該不該嫁?”
“不該!”
“不該!”
宇文升策馬前來正聽到這些話,他一拉韁繩,戰馬人立而起。
“滾開!”本來就煩,再聽到這些言語,真是氣炸了。
當頭士子幾步上前,站在戰馬之前氣定神閒的道:“秦安士子任安義見過將軍。”
宇文升不耐煩道:“你們想幹什麼?”
那任安義反問道:“將軍可是為送和親而來?”
宇文升雙目一瞪,臉上殺氣瀰漫,冷聲道:“讀你的聖賢書去,朝堂大事,輪不到你們管!”
任安義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朝堂之上我們等小民管不得,但將我大越的女兒送給外人,我大越,人人管得!”聲震四野,讓原本策馬追來的幾位副將慚愧的不敢上前。
“這遭罪的差事,老子寧願去戰場上衝個來回!”
“呸,就你賈老六有本事,這裡誰願意幹這憋屈的差事?”
任安義看著啞口無言的宇文升說道:“將軍,請回吧,送親使無憂先生不是主事嗎?”
宇文升看著他,略一沉思,伸手將腰中佩劍“倉啷”拔出,順手一擲,插在任安義腳前,入地一尺,宇文護冷冷道:“不得過界。”
說完,撥轉馬頭,回身而去。
任安義看著遠去的身影,心中暗道:成了!
當宇文升稟報李無憂前路情形的時候,李無憂早從福伯那得知具體情況,所有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宇文升見李無憂不當回事,自己更是樂的看熱鬧,扭身去了護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