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憂在豐水縣城已經呆了七八天了。
那日的水龍將李無憂送到豐水縣碼頭之後,一路向東,奔騰而去,一夜之間大河充盈。
李無憂這幾日每天都到碼頭邊看看。
前幾日,百姓都是焚香叩拜大河,以為神蹟,但三兩日之後,有些腦袋活絡的已經張羅著怎麼利用大河做生意了。特別是前日,降仙湖世家的大船畫舫順流而下,那五層樓高的大船比城樓還大,那美輪美奐的畫舫如從仙境裡出來的一般。有老人感慨比三十多年前場面更顯壯觀。
大船並不停留,但派下代表,直入縣城,宣傳收購糧食,同時提供各種上游州郡的貨物。
一時之間,群情振奮,那糧食的收購價格可是比平時的價格高了三成多!
待到昨天上午碼頭上糧食堆積如山,豐水縣才俊魁首陳子浩率上游客商的船隊綿延不絕沿河而下時,百姓的激情燃燒起來,特別是陳子浩公子代表所有客商承諾所有豐水縣糧食收購價格直接翻,聽說的百姓無不歡呼雀躍。豐水陳家名望一時間直壓另外兩家。
陳家大宅張燈結綵,羅家卻死氣沉沉。
而孫家,此時的後宅中,掛起素白,家主孫興帶著一家老小給大廳正中的牌位上香,牌位上赫然寫著:左都御史孫在靈位。
七天前孫在被大越皇帝以謀反之名斬首,雖然一眾大臣極力反對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但皇帝鐵了心殺雞儆猴,尚書等高管推波助瀾,此事無法更改,孫在等四名大臣慘死屠刀之下。
“家琛啊,其實二弟遣你們回來,便是有了預感,看是他一生耿直,絕不低頭,這次雖然死的不明不白,但我想他心中是不畏死的,李先生昨日已來弔唁,還安排了你們兄弟先去長樂山書院,這次是難道的機會,你們兄弟要好好學習,將來,也好有機會為父報仇。”孫興心中悲痛,卻不能在晚輩面前表現出來。
“侄兒明白,定然不負伯父、先生所託,好好努力,以期將來!”孫家琛兄弟涕淚磕頭,沒想到京城一別竟是永別。父親一身傲骨,忠君為國,最終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大越皇帝斬殺孫在等人之後並不解氣,特別是刑部尚書上朝時連連質問為何不教而誅,大將軍上書求情的文書姍姍來遲,更讓他憤怒不已,又一連下獄十多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長樂山書院有關。而且,他還下令,隨時注意豐水河動靜,盯著長樂天公子什麼時候進京。
大衛國宮廷深處。
國師無絕子臉色蒼白,正對下面跪著的人怒氣衝衝的吼道:“老夫讓你派人盯住降仙湖,可你卻不以為意,如今壞我大計,壞了我大衛百年心血,你等是百死無赦!”
下面諜報司首領不敢分辯,當他被皇帝招來問他降仙湖之事時,都是蒙的,那邊一直有人監視,也沒聽說有什麼事情發生啊。結果皇帝臭罵一頓之後,就被推到這國師面前頂雷了,可國師那真是殺人不眨眼的啊。
“你等速速前去查明,那裡近日可有什麼不尋常之人出現。”國師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便命令道,“再無所得,你的腦袋就不要了吧!”
“下官遵命,下官一定親自去查探!”諜報司首領趕緊應承,終於逃過一劫。
長樂山上,趙璞和申屠空也在談論此事。
“趙老頭,你說此事無憂是怎麼辦到的?”申屠空很是不解,這件事老友趙璞都曾說過自己沒有辦法,便是大宗師之上的境界,三兩個人合力也是無用。
“當年無絕子聯合其他三國鎮守趁老夫閉關之際,以犧牲一件頂級靈器為代價,強行使大河改道,他們自己也受天道所嫉,不敢出關,可惜皇帝懦弱,當年不敢揮師西進,否則,老夫怎麼也要為那千萬百姓討一個公道。”趙璞恨恨的說道。
“至於無憂這次,”他想了想,說道“估計是用了什麼異術吧,也不知對他身體可有干礙。”
其實這次的開河之事對李無憂的身體倒無大礙,但是他這麼多年身體之中儲存的靈氣卻被耗空,識海中的神秘能量在凝聚了那光球之後,陷入了休眠,不過他也不是無所得。
此刻他真站在河邊,手指間有看不見的細絲遊動,這便是——大道之弦。
當日他梳理天道之後所得到的饋贈。具體功用尚不明確,但那細線彷彿有靈性,在他指尖遊走,發出只有他一人能夠聽到的悅耳琴聲。
“李先生,下官在此謝過先生,今日我就啟程去洛水了。”張縣令一身便服,拖家帶口的,上了一艘不大的客船,準備去洛水赴任。
“張郡守客氣了,恭喜張大人高升啊。”李無憂微笑恭賀。
張縣令也就是即將赴任的洛水郡守張俊正色道:“先生乃大才,我去洛水之後,一定按先生所囑咐,將這深耕之法推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