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所有人一愣,長樂山離此地是不遠,豐水城中也要子弟入山求學,但這樣的人跟他們根本不像一個世界中人,那些學子學成下山,要麼直接得授官職,一步登天,要麼遠遊歷練,與他們真的是少有交集。
陳子浩也暗思:“李步歡李兄就是長樂山下來的,這又來一個,什麼時候豐水城如此吃香?”
孫家琛給了弟弟一個叫你多嘴的眼神,然後拱手對眾人說道:“諸位莫要誤會,家父曾在長樂山書院執教,我也是那時候才有幸見識到長樂山學子的不凡。”
“原來如此。”這樣大家才心裡平衡了,我不行,你們京城來的還有關係的,長樂山也不要啊。
陳子浩回想起今日李無憂所說,孫家有人在書院做過教習,後來入朝為官,看來就是這位了。
孫家主見他們見面完畢,便邀請張縣令入座,張縣令也囑咐大家坐下,各人自然各自尋地方坐了,抬頭時,發現一個奇怪現象,孫家主坐於主位,張縣令坐於客席,張縣令之下本來眾人以為當坐之人應該是孫家琛兄弟才是,沒想到這一席卻空著,明顯是還有人來,並且身份地位不低。
場中之人只有陳子浩心中明白等的是誰,其他人見他老神在在,上前詢問,他只是笑而不語。一時氣氛古怪。
上首的張縣令狀似無意的問道:“家琛賢侄從京中來,不知最近京中可有大事發生?”
孫家琛微笑著看向張縣令:“縣尊詢問不敢不答,這幾日京中的確有大事。”說完臉上笑意更盛:“小侄在此恭喜大人不日高升。”
張縣令當然知道什麼事情,這時候有了這確切訊息也是心中舒坦:“本官只是傳話之人,此等大事,我一個小小縣令怎能做的了主,這次也算是遇到貴人了。”
孫家主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一震,難道貴人是他?那自己也算是盡心竭力相助,不知這貴人能不能扶自己一馬?
這時,有家僕來稟報,李公子來了,上首眾人趕緊站了起來,這一站不要緊,廳中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來,一時廳堂內鴉雀無聲。
李無憂一腳踏入廳堂,差點沒把腳縮回去!這什麼情況?不就是來吃個晚飯嗎?廳中怎麼幾十個人一動不動站在那,幾十雙眼睛盯著他?他的臉上有花嗎?
李無憂奇怪,廳中大家更奇怪,本來還猜測會是誰來,結果就來了這麼個普通書生模樣的人,難道是走錯門了?
孫家主趕忙上前:“李賢侄啊,你可算來了,老夫還在想你是不是把這晚宴之事忘記了呢?”
李無憂道:“哪能忘啊,有人請吃飯我一般都不會拒絕。”
“噗呲!”場中多人笑了出來,這人是來搞笑的嗎?與孫家家主如此說話,不怕被趕出去?
沒想到孫家主幹笑了一聲,說道:“賢侄若是不棄,明日便可到我府上來,飯老夫還是請得起的。”
此時,有人不禁猜測,這是什麼情況?招女婿的節奏啊!
李無憂介面道:“那也成,那驛館的飯菜真不咋地。”
眾人絕倒。
這臉皮多厚啊,順杆子上啊。
張縣令卻臉皮一紅,這算不算自己疏忽了?沒有接待好?趕緊上前:“接待不周,是本官疏忽了,李公子千萬莫往心裡去。”
李無憂擺擺手說道:“縣尊大人客氣,小子開玩笑的。”
走到廳中,孫家主正要為李無憂介紹自家子侄,卻見孫家琛一步上前,一躬到地:“孫家琛見過先生,見過前輩。”
李無憂一愣,自己易容了,還有人認識?“你見過我?”
孫家琛恭恭敬敬答道:“家父左都御史孫在,曾在長樂山書院做教習,小子無緣面見先生,但曾有幸見過前輩一面。”
李無憂看向福伯,原來如此,福伯一直伺候趙璞左右,這次卻跟隨他而來,那麼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本孫家主還要介紹,然後讓李無憂坐於張縣令下首,可張縣令一看,左都御史家的公子都給人家行大禮,叫先生前輩,自己再坐人家上首就不合適了,趕緊上來請李無憂上座,此時李無憂全然沒有了剛進門時的調笑輕佻之態,也不推辭,起身便在客席坐了,然後福伯也在下首坐下,如果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還罷了,知道了“天公子”前來,一位宗師到場,還有人敢坐他們上首?
他們這一坐,下面的所有人都要挪位置,一時間場中氣氛尷尬。
陳子浩也在心中重新琢磨李無憂的身份,一邊感慨:“這樣氣氛的晚宴真是少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