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斌和尚君兩兄妹都回來了,鄭文桐起身和尚偉民告別。
“舅公,等明年開春,我把外公和外婆接到燕京住幾天,去廣場看升旗,遊覽故宮和長城。你身體不好,到時候可以在燕京和她們聚一下。”鄭文桐禮貌中帶著疏離。
尚偉民很高興,拍著鄭文桐的手背,“好好好,你外公是一名優秀的軍人,在對越反擊戰中負過傷,立過功。你帶兩位老人看升旗,是你的一片孝心,要是不方便,可以住到我這邊。”
“不用,不用,現在還是住酒店更方便一點,就不麻煩您了。明年有時間了再來看您!”鄭文桐轉身準備離開。
尚斌知道鄭文桐是坐邁巴赫的正主,想套近乎,“你喊我爸舅公,那你得喊我表叔,這是我的名片。你下次來燕京,跟我打個招呼,我好招待你。”
鄭文桐神色很澹,“不好意思,今天秘書不在身邊,所以沒帶名片。”鄭文桐沒喊表叔,也沒伸手,只差把“你不夠資格”寫在臉上。
趙海龍替鄭文桐開門,兩個人直接離開。尚斌見鄭文桐連句客套都懶得講,臉色一變,“這小子是誰啊,這麼不懂禮貌?”
尚君在那兒幸災樂禍,“別人又不是來求著爸辦事的,憑什麼要對你有禮貌?”
尚偉民看著不爭氣的兒女,“他是你表姐周玉玲的兒子鄭文桐,你姑姑的親外孫。”
“我每次問你姑姑怎麼樣了,你都說還好。現在我才知道你已經好幾年沒去過姑姑家,連拜年電話都懶得打。”
“怎麼?在燕京開個破公司,掙個三瓜兩棗的,買房買車,沒事去高爾夫會所揮上兩杆,就以為自己躋身名流,高人一等,連你姑姑都瞧不起了?”
“上回你不是說讓我介紹鄭文桐給你們認識嗎?你看看你們今天的表現,別人願意搭理你嗎?”
尚偉民覺得後悔,小時候兒女不在身邊,他忙於工作,老婆溺愛孩子,結果兩個孩子成年後還依靠父母生活,一事無成。
尚斌不太服氣,“這大過年的,幹嘛說這種話,多讓人掃興。我這邊還算好的,起碼打過一兩回電話,小君看到通濟的區號,是接都懶得接的。”
尚偉民見兒子這會兒還不忘拉妹妹背鍋,徹底死心。“你覺得別人沒禮貌,別人還覺得你們是爛泥扶不上牆。鄭文桐是看不上你這門窮親戚,所以表叔都懶得叫,我的老臉都快被你們兄妹倆丟盡了!”
尚偉民清楚兒女是徹底指望不上了,尚家未來的希望在第三代身上,有了前車之鑑,尚偉民將孫子、孫女都放在身邊親自教導,就怕粘上他們父母的好逸惡勞,投機鑽營的惡習。
他這邊屬意的接班人是姚元,尚偉民也願意再扶姚元一程。
不過尚偉民內心也存了一絲念想,見鄭文桐擺出一副割席而坐的姿態,才知道鄭文桐一家對尚斌尚君兄妹倆積怨已深。
尚偉民這邊放棄了調解矛盾的打算,以後也只透過姚元聯絡通濟那邊,就是不知道鄭文桐這個小滑頭願不願意把寶押在姚元身上。
七號早上,鄭文桐從燕京飛往江楚,堂弟鄭文柏開車到機場接鄭文桐,兩兄弟一起回家過年。
小叔鄭興民給鄭文柏買了輛頂配的帕薩特,低調但是開得很舒服。趙海龍客串司機,鄭文桐和鄭文柏坐後排聊天。
“你小子談戀愛了也跟我說一聲,如果我不去燕京,估計還得被你矇在鼓裡。”鄭文桐半真半假地跟堂弟開玩笑。
鄭文柏有些不好意思,“我們本來也沒準備公開,因為斜坡公益基金會,我和姚叔叔打過幾次交道,只知道他有個女兒,但是從沒見過。”
“後來我去她們單位辦事,他們單位的一個大姐接待的我。當她聽說我單身以後,說給我介紹個物件,我以為是說笑的,結果後來大姐真的把文娜介紹給我,第二回去她們單位,就變成文娜接待我了。”
“文娜知道大姐有撮合我們倆的意思,讓我不要介意,我們倆就當認識個朋友。後來加完微信,我們倆聊著聊著發現興趣愛好挺一致,相處地特別舒服,後來她就主動跟我表白了。”
“等她成為我女朋友以後,我才知道文娜居然是姚元叔叔的女兒。”鄭文柏簡單說了一下他和女朋友的相戀過程。
“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你怎麼突然去她單位辦事?”鄭文桐不動神色問道。
“我們部裡有個宣傳活動,需要對接市裡不同機關單位,都是我們新進科室的科員去跑,我就隨機報一個遠一點的單位,剛好就報到文娜單位了。”鄭文柏回答。
鄭文柏沒理由在這件事上騙鄭文桐,那他和姚文娜認識確實是巧合。
如果姚元真的有和鄭家結親的打算,斜坡公益基金會成立的時候,他就應該把女兒帶過來。
或者姚元去鄭文桐家裡喝侄子鄭寶成的滿月酒時,姚元也會對小叔開口說清楚,讓兩個年輕人先相看一下,能不能成再兩說,
畢竟現在已經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鄭文柏如果沒相中姚文娜,那麼這門親事還是成不了。
堂弟鄭文柏大事方面極有主意,不會被小叔小嬸的意見左右。那照這樣看,鄭文柏和姚文娜的相戀確實是一場巧合,並非人為干預?
鄭文桐不得不謹慎,當他的個人資產在飛速增長的同時,他對親友圈中的新成員有一種天然的不信任感。
大嫂劉玉萍的父母雖然有點勢利眼,不過小毛病可以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