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小時候過過苦日子,雖然後來生活好了起來,卻也沒有讓她對生活過於挑剔,所以並不排斥寺廟裡簡單樸素的生活,反倒覺得自由自在。
倪呈歡不算潔癖,只是覺得裙子上的灰塵讓她覺得礙眼,卻怎麼也拍不乾淨。
而此時此刻盛璟的眼神讓她覺得危險。
偏僻的寺廟,渾身溼透的女人,慾火焚身的男人,她不確定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幹出點什麼。
於是乾脆將渾身沾滿灰塵的溼裙子套在了上去。
盛璟沒制止,而是打量著她,眼神裡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這種倔得要死又不聽勸的女人,他要是在勸阻下去,倒顯得他死纏爛打,自作多情了。
他掃了她一眼,渾身溼漉漉又髒兮兮的,嘴唇早已沒了血色,看著非常狼狽可憐。
她渾然不在意,垂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房頂的雨還在響,吵得倪呈歡耳根子疼。
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他們幹愣著站在窄小的房間內,一言不發,窗邊正燃著的香被風吹進來的雨打溼,沉香混著雨味竄入鼻腔,異常好聞。
倪呈歡望了盛璟一眼,他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不喜歡孤男寡女共處,於是轉身,想著趁著外面的風,吹吹溼頭髮。
門把剛被拉開,外面的冷風灌了進來,吹響門板,屋簷下的兩盆綠植被吹倒在地上,盆裡的土掉落。
盛璟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稍稍一使勁,直接將她拉入懷中。
“外面下著雨,你能去哪?”在她耳畔輕聲道。
她有些涼的背靠著一隅溫暖,鼻尖擦過他身上的男性氣息。
這種氣息跟氣味不同,更多的是一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劃過心尖。
三秒後,她掙開了被束縛的手。
盛璟乾脆利落的放開了她的手,望著門外的傾盆大雨,懶懶的說道:“先好好待著吧,你朋友暫時可能回不來了。”
她轉過身,望了他一眼,說:“別關門。”
他挑起眉梢,輕笑一聲:“你真以為你現在這樣我能親得下嘴?”
她淡淡的掀著眼簾,一眼不發,看見門邊的一個矮腳凳,彎下腰撿起,搬到門口,迎著冷風坐了下來,不時有雨飄到她腳上。
有一絲冷意。
盛璟沒再搭理她,而是坐在了焚香小酌的小桌旁,長腿交疊,偏頭朝著門口望去。
慘白的小臉卻有一股出水芙蓉的勁,溼透的衣服更好的顯現她的身材。
穿了,卻好像沒穿。
倪呈歡的手機浸了水,按半天也打不開,乾脆作罷,看向了門外。
大雨沖刷著天空,打在院子裡的那棵老菩提樹上。
盛璟從她身上收回視線,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抽了一支叼在嘴上,手指把玩著打火機。
“叮——”
火機的開啟的聲音落入倪呈歡的耳中,不久,她聞到了香菸的味道。
自從裴望撞見她吸菸後,就把她家裡藏的煙都收走了,堅決讓她改掉這項壞習慣,說是對身體不好。
她其實煙癮不大,只是偶爾心煩的時候會抽一支,或者看到有人吸的時候,會忍不住。
比如現在。
盛璟抽了兩口,心底的火卻怎麼也壓不下去,甚至有越燃越高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