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發出一聲驚叫,捂住了雙眼不敢看陸天宇,自己剛才清楚的看見碎酒瓶已經刺到了陸天宇的身體,一想到陸天宇滿身是血就讓愉悅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
地上的斯考特也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早知道自己就把旅行袋交出去了,不就是十幾萬嗎?只要人還在,什麼時候掙不到錢,一想到陸天宇因為自己,斯考特發誓以後要對愉悅更好一點。
雪狼幫老大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自己是來搶錢的,可不是來殺人的,就是嚇唬一下這三個人,打劫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算打斷對方的手腳也沒關係,殺人就不一樣了,那是要被判無期徒刑的。
時間一下好像停止了,抓著碎酒瓶的男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好像從地獄中傳出來的悲鳴,在手腕斷裂的一瞬間並不感覺疼痛,可是短短的一秒鐘後,一股撕裂的感覺就順著神經反應到大腦中,發出最後的嚎叫聲。
陸天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厚厚的羊絨衫被酒瓶口撕開,一道十厘米長的血口從胸口一直延伸到肩頭,鮮血從泛白的皮下湧出來,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
也許是太緊張、過於興奮的原因,陸天宇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感覺胸口有些冷。
陸天宇沒有動,抬頭望著雪狼幫老大,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一股征服的快感油然而生,沒有恐懼、也沒有緊張,反而有一種埋藏很久的快感,彷彿一下子釋放出來。這種感覺在自由港和女保鏢戰鬥之後出現過,不過那時緊張多過快感,不安多過興奮,就在剛才劈斷對方的手腕時,陸天宇發現自己的心身得到了滿足和釋放,難道自己變了?
雪狼幫老大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渾身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流汗,腿不由得開始顫抖起來,有一種想跪地求饒的衝動,剛才那一眼就像把自己赤條條的扔到北極,透徹刺骨的寒風讓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凝固起來。
“太可怕了,這不是人,是魔鬼、是一隻來至地獄的魔鬼,只要看一眼就會讓人不寒而慄。”
雪狼幫老大突然渾身一哆嗦,有點清醒過來,轉身就想跑,可是剛跑到門口就看見一輛輛警車呼嘯而至,從警車上跳下無數的警察拿著槍對著雪狼幫老大,“站住,把手放在頭頂,蹲下……”,雪狼幫老大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解脫。
一輛救護車停靠在警車的旁邊,從救護車上跳下幾個人,看了一眼從拉麵館甩出來的雪狼幫成員,用手中的儀器掃描了一下道:“兩根肋骨折斷,抬走……。”
一個救護員跟隨著警察衝進了拉麵館,還沒有等到警察講話,就走到陸天宇的面前,驚訝的看著陸天宇。
陸天宇的傷口有些怕人,可是陸天宇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救護員,好像身上的傷口不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你那裡受傷了”,救護員納悶,面前的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在這裡打架,誰是肇事者、誰是受害者”,一名警察眼光掃過拉麵館裡的所有人,目光停留在唯一站著的陸天宇身上。其實警察看見雪狼幫的老大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還是按照職業習慣進行詢問現場所有人。
“警察先生,他們想搶劫我們的錢”,這時候斯考特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還死死的把旅行袋抱在胸口,滿臉都是受害者的樣子。
“全部帶回警察局”,不用問,這又是一起搶劫案件。
“天宇受傷了,要送到醫院接受治療,我們是受害者,他們才是強盜”,愉悅從身後一把保住陸天宇,看見陸天宇傷口讓愉悅不由得害怕起來。
警察抬眼看了看救護員,在看見救護員肯定的點頭後道:“把身份證全部留下來,在這件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在醫院不要離開,接受我們的詢問。”
陸天宇的傷口屬於皮外傷,雖然樣子怕人,但幸運的是沒有傷及到筋骨和心臟,所以在接受簡單的縫合後就沒有問題了。
“天宇,你怎麼不說話,不要嚇我好不好?”愉悅發現陸天宇從拉麵館出來到醫院,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還以為陸天宇受到什麼刺激了,結果做了一堆檢查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陸天宇轉動了一下脖子,眼睛裡慢慢的恢復了光澤,剛才自己好像一下子靈魂出竅了,那種感覺好奇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在剛才生死的一瞬間,陸天宇看見了許多東西,也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湧動,就好像被一道巨大的水壩攔擋住,然後一下子潰堤而出。被人拿酒瓶攻擊的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莫名的消失了,這是一種主宰世界的感覺。
同時大腦在那一刻變得無比的明銳,就好像一部高速執行的計算機,突然周圍的一切被點了暫停鍵,自己想伸手去感覺,卻發現一切又恢復了原狀,只是萬分之一秒的感覺,又如同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這種感覺只出現過兩次,第一次出現是在自己藏身的聖果樹洞中,那一次讓自己失去了十四天的記憶,至今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又是這樣,就是不知道會失去多久的記憶,好像沒發現什麼變化,難道自己的感覺錯了。
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但是不知道到底那裡不對勁,感覺很奇怪,能感覺到玻璃瓶劃開自己身體的肌肉,身體沒有不舒服的反應。難道把這些感覺告訴別人,愉悅會以為自己受到了刺激,斯考特會感到可笑,父母只會更加的擔心,其他人會感覺陸天宇瘋了,所以還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沒事了,只是剛才生死一瞬間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